扫帚的棕毛尖,指到了许韵胸前,许韵窒息的发抖,死死的咬住下唇,低下头,细弱蚊呤的开口了:“对不起。”
“你不是跟我道歉,而是跟肖圆圆道歉,人家什么都没做,就被你骂哭,这要传了出去,我跟你爸爸,还怎么做人?”
赖惠清看到苗淑凤气到要打人,急的在边上抓心抓肺,她想劝,但又知道媳妇儿在气头上,她不能拉架,否则一拉,媳妇就会更加上火。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又懂事又聪明的孙女,为什么跟肖圆圆合不来,但不管怎么说,韵是她的亲生孙女,她的心就绝不能偏给外人。
许韵盯着自已的脚尖,把潮湿的眼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小声的道:“我知道,我会跟她道歉。”
她不能再挑战父母的权威了,如果再对峙下去,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更甚至还会真的激发叛逆心理,反而推波助澜。
理智上她稳住了,但情感上,许韵无法接受,许桠的咆哮,还有苗淑凤的暴力,她心肝尖儿都痛。
在他们眼里,他们好像认为自已拿钱收卖他们一样,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她买礼物回来,只是为了图大家高兴,结果,她搞砸了。
肖圆圆睁着兔子一样的眼睛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师母抄着扫帚要打人,那一刻,肖圆圆是心里痛快的,但脸上却不能有所显示。
许桠拍着肖圆圆的肩,瞪着许韵,轻声哄道:“她就是给我们宠坏了,你别跟她计较,等过几天她走了,就没事了,走吧,进屋吃饭。”
如果此时许韵钻牛角尖,她就会想,是啊,她走了,把家让给肖圆圆,然后让其鸠占鹊巢。
可这时的许韵已经冷静下来了,除了心痛和不能说的委屈之外,她只能拼命的告诉自已,先退一步,不管怎么样,她也要父母脸面上好看,不能再当面挑战权威,扫他们的颜面。
“先让许韵道歉,如果不道歉,这饭就不准她吃。”苗淑凤握着扫帚,狠狠的瞪许韵。
今天必须要治服她,否则将来那还得了,无法无天了都。
人就是如此,大人往往就只会注意自已的脸面,然后就忽略小孩的脸面和自尊心,如果此时的许韵,心里住的不是成年人的灵魂,也许她会死犟到底的,也不会低头。
强压着情感上的波动,许韵抬头看向肖圆圆道:“我为我刚才的无礼,跟你道歉,对不起,吃饭吧。”
说完,许韵转回身,走进了堂屋,安静的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菜。
肖圆圆切身感受到,没有任何诚意的道歉,但在形式上,她又不得不说没关系,这样的关系,自然是落到所有人眼里,许桠心里有火,但经过这会的冷静,他已经不想再往下闹,转而在想,也许要找个时间,跟许韵好好谈谈。
苗淑凤皱着眉,很想再发火,但许韵歉也道了,她找不到理由。
只有赖惠清看肖圆圆的眼神变了变,她没读过书,她只知道自已的孙女要护短,就像炒菜,如果孙女不喜欢吃,她就不炒,肖圆圆再好,也就是一个外人,没必要因为一个外人,强压着自已的孩子做不喜欢的事。
明明是很开心的一顿饭,这一样一闹后,大家都没了心思,肖圆圆战战兢兢的连菜也不敢夹,尤其是许韵碰过的菜,她就更不敢动了。
许桠和苗淑凤不得不劝着肖圆圆多吃点,然后主动替肖圆圆夹菜。
从头到尾,许韵都面无表情的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大家吃完,许韵正要收拾桌子时,肖圆圆一幅惶恐的站了起来抢碗,许韵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肖圆圆被许韵看的全身发毛,手一松,碗就“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