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道看了董光耀一眼, 虽然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但按照辈分来算, 对方这声叔他可是受之无愧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没人来这里, 而是各处人才凋零, 来这里敢有任何异动不出一日就得暴毙, 没用的。”李光道颇有些怅然。
这天灾要避,哪里有这么容易呢?玄门之中的人来的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往里面填人命。
“那李叔怎么来了?”董光耀还是有些不信。
李光道面上坦然, “我一把年纪了, 还怕什么?”
至于牵连至亲, 他现在除了一个孙女以外,又哪里还有什么亲人。至于他那个孙女,不说天生天眼, 其运势也是得天独厚的, 这业果可落不到她头上, 这样一来他可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一旁的郭霖翼默默的吃着饭, 董光耀敢让他在这里听着, 就不怕被他抓住尾巴。这一夜郭霖翼不只想了怎么样调遣人手,也把整件事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
上面那位省委书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了医院,其中不可披露的事情多了,他现在也算是上了这艘船了,再想下去就得掂量着来。
“不过我虽然来这里了,但……”李光道看了白茵一眼,明晃晃的把事情挑开了问:“一切还看这小丫头了。”
白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这个时候董光耀也没那么多讲究了,猜谜这一套还是留着在官场上用。于是,董光耀连忙追问:“这话怎么说?”
白茵顿了一下,然后解释道:“站的越高,受到的限制越少,用起种种手段来才更加得心应手。”
起码不会出现明明知道方法,但就是无力使出来的情况。
董光耀听的是一知半解的,但那边李光道却是心下了然,“你果然到那个境界了。”
实际上,李光道早就有所猜测,但白茵一直没有明说,他也就不好判断,现在知道了,心中却总有些艳羡。
这人跟人果然是不同的,他一辈子都没有摸到的门槛,在别人那里就是个摆设。
白茵看了李光道,似乎是觉得有趣,她就指了指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司白夜,“我这个境界的,那边还有一个。”
“怎么可能……”李光道觉得白茵就是在开玩笑。
历史上张道陵、李淳风这些也不过是这个境界,真当这是什么廉价的东西不成,一个时代还能出现两个?
然而等李光道转头看到司白夜之后,他的眼睛就瞪大了。真的和白茵说的一样,他根本看不出司白夜的深浅来……
“我倒是多余来这里了……”李光道抹了一把脸。
怪不得这两个人敢来淌这趟浑水!
——
到了傍晚的时候,来半山腰看病的人大约已经有一千人左右了。
因为时间上实在是太短,两天能聚集这么多人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些人自己带了干粮上来的,不然都借住在羌寨中,那还不乱套了。
看来的人多了,司白夜索性就在山腰的空旷地上,给这一千多人教授养生的知识,显得很有耐心,简直是有问必答,惹得董光耀和郭霖翼在休息的几分钟里也听了两耳朵。
几乎全部的人都听的津津有味的,浑然就忘了时间。
到了天色全黑了之后,司白夜才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神色淡淡的说:“今天就讲到这里。”
这些人看了看天色,然后齐齐的惊讶了。
看来今天要在这里住一宿了……
虽然他们住在山区,但夜晚的山路实在是太过崎岖,还不如留下,反正现在是夏天,温度也不是很低。
等这些人或去羌寨借住或在地上直接睡下之后,白茵才走到司白夜的旁边,”你能看出来什么么?”
刚刚夕阳还未落下的时候,那霞光如血,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赤色一般。
司白夜摇了摇头,“以种种征兆来看,这次事情实在是不容乐观。”
白茵苦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时也,命也。
——
到了深夜,白茵正在打坐养神,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白茵感觉到了这边有人往她这边来了,她顿时就睁开了眼睛。见是董光耀带着秘书和郭霖翼就一脸紧张的走了过来,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秘书的顶着上火起皮的嘴唇,急匆匆的说:“那边羌寨里养的牛羊躁动的很厉害,你看是不是……“
是不是要开始了?不是说牲畜异动也是灾祸的征兆么?
他们在灾后去实地安慰群众的事情做了不少次,可这样眼睁睁的等着灾难降临的时候实在是绝无仅有。短短两天的时间,董光耀和郭霖翼看起来头发都白了一些。
在他们下达每一个命令的时候,那就是沉甸甸的人命!
白茵见这三个人实在是坐立难安,她摇头安抚道:“放心吧,今晚不会有事的。”
天灾将倾,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至少要等到天亮。不然都在所有人熟睡之时发作,那就表明这次事情半点生机都不给人留,她之后做什么都是徒劳,更不可能之前还能让她窥探到。
听白茵这么笃定,董光耀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们还有时间。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白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