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宋流声还另外给了他一份日常用品的购买清单。
“你可以去附近超市买,一些东西打折时还是很划算的,要不你就上淘宝,去天猫超市逛逛,有些宝贝链接我也可以直接发你。”
“嗯,谢谢。”
见宋流声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游景行固然高兴,但宋流声与他的这种交流,与其说是朋友,倒更像下属跟领导汇报工作,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一般。
实际上游景行借东西只是其次,关键是为了看宋流声,不过有时候他实在编不出什么好理由。
晚上,宋流声正默默地给自己涂药。他先前发病时,用刀划伤了手臂和双腿,现在伤疤还未消去。
谁知这时候,游景行又敲了门,宋流声只好匆匆藏起药膏,他也放下了衣袖,开门见了游景行。
游景行二话不说,一进来就扶着宋流声坐下。然后他四处看了看,寻觅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沙发那里,很快也翻出了藏在沙发缝里的药膏。
宋流声惊了惊,他捏紧手心,不由地紧张起来。
“我问过许医生了,宋流声,关于你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了。”
宋流声整个人僵了片刻,然后垂下眼眸,淡淡“哦”了一声。
游景行看过他的女装模样,既然他这次又主动寻了过来,那么他身上的其它事,想必游景行也迟早会弄清楚。
“以后我帮你上药,你不需要自己动手,也不必去找别人。”
游景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明白宋流声还瞒着他一些事。
许鸣延这几天经常出入宋流声的家,表面上是聊天叙旧,但他也在为宋流声上药。每次他俩共处一室时,还藏着躲着,刻意不让游景行知道。莫名的,游景行的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还有宋流声经常看手机相册,时常就看得出神了,也不知对着谁的照片发呆。
这件事游景行也晓得,但他装作没看见,也从不过问,心里却难免惦记着。
游景行说罢,就在宋流声的面前蹲了下来,缓缓地卷起了他的袖口。
当看到那些伤痕时,游景行的眼瞳微微一缩,动作变得更加轻柔缓慢,小心翼翼地擦拭和涂抹着,还会张嘴轻轻地吹一吹。
望着此时替自己细心涂药的游景行,宋流声受宠若惊,同时心中也有太多的疑问。
他想问游景行为什么来找他?
为什么抱他,帮他上药?
忽然的靠近他,对他这么好,原因又是什么?
但宋流声害怕问出口,怕那个答案又一次让他失望。
两天后的晚上,十点多了,游景行和许鸣延仍是待在宋流声的家里。
他们今晚约好了一起到宋流声的家里吃晚饭,宋流声的厨艺好,他做的每一样菜,两人都赞不绝口,相当满意。
后来三人也小饮了几杯酒,聊了起来。游景行与许鸣延都是很有自我见解和主张的人,两人聊了许多,从国家大事,社会热点,再到个人的工作与生活。
许鸣延谈及了他接触过的一些有趣病人,以及各种真实案例,游景行也说起他在国外的留学经历,工作中遇见的一些企业家。
两人越聊越起劲,刚开始怕两人尴尬,宋流声说了几句,之后发现他们聊得来,宋流声就在旁边听着,渐渐不插话了。
“我们下棋怎么样?不知许医生有没有兴趣?”游景行扬了扬眉头,笑着提议道。
“我略懂一二,不过既然游先生的兴致这么高,那我乐意奉陪。”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很快就十一点半了。
宋流声不懂围棋,见两人专注地下棋博弈,琢磨着棋盘上的风云变化,谁也不说话,也不理会他,他就识趣地走到了一边。
家里安静极了,一旁的宋流声也不敢开电视,怕打扰到游景行和许鸣延。于是他戴着耳机听音乐,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了,昏昏欲睡的。
渐渐的,他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睡觉了。
若是此时家中的客人,不是游景行和许鸣延,换作了其他人,宋流声是不可能轻易放下警惕与戒备,就这么睡过去的。
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很信任这两个人的。
至于另一边,一局结束,游景行与许鸣延又是平局。
游景行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许医生,你刚才真是谦虚了。”
许鸣延笑了笑,着手收拾起了这些散落的黑白棋子:“流声已经睡着了,游先生,这下你的目的达到,我也该走了。”
“谢谢。”游景行道了谢,帮他收拾好了这些围棋,“许医生,现在这么晚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流声就交给你了。”
许鸣延拍了拍游景行的肩,眼神别有深意,“游先生,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都吃了几天的醋了,啧啧,你这一身的醋味啊,可浓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游景行顿时哑然,突然不好意思了。
许鸣延暗笑,又刷新了他对游景行的看法。这人在工作领域游刃有余,可在谈情说爱方面,倒是稚嫩,但也有趣可爱。
许鸣延离去后,游景行打横抱起了睡着的宋流声,一路抱着他进了卧室。
宋流声独自在家时,晚上依然会失眠,即使他入睡了,也是噩梦连连,这种情况一直都没有好转。
许鸣延分析过后,说宋流声需要陪伴,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心灵的寄托与港湾,让他能依靠,获得安全感。
游景行将宋流声轻轻放到了床上,让他平躺着睡,他自己则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