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松开勺子,倒靠向椅背,扭头看向墙面,余光一扫到诸弯弯偷偷伸过来拿碗的手,伸脚就踹向桌腿。
咚地一声,头也不转,满脸不爽。
诸弯弯悻悻地收回手,接着啃她的鸭脖。
他就是看不得她高兴!
不就是光顾着说话、忘了吃他做的饭嘛,又踹桌子又摆臭脸的,什么烂脾气!
……
饭没吃上几口,碗却还得她洗。
一顿宵夜慢吞吞地吃到半夜,诸弯弯刚把碗洗完,手还没擦,陈不周就打开厕所门走了出来。
“又在我家抽烟!”
诸弯弯屏住呼吸,鼓着脸小声抗议。
犯困的陈不周揉着脸,没听到,但还是走过去拿了毛巾,低头给她擦手。
诸弯弯顺势抬头,看向他的脸。
陈家的男人都好看,陈叔叔威武,陈程哥哥温润,陈不周……漂亮。
但陈不周的性格糟糕透了,除了脸漂亮得简直嚣张、脑子也好用得不像话以外,他简直没半点优点。抽烟喝酒还和混混打架,一点好的都不学。
明明陈程哥哥和陈叔叔都没这些坏毛病。
给她擦完手,抽烟喝酒还打架的陈不周转身走到客厅,从糖盒里拿出颗薄荷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顺手把他的钱包丢给诸弯弯。
“干嘛?”诸弯弯接住钱包,一脸警惕。
“明天去给我买件衣服,顺便给你自己也买两件好的。”
他窝进沙发,侧着脸,懒懒看了眼她的小腿,“得穷成什么样才能买条掉色的裙子回来……”
诸弯弯低头。
虽然裙子早就换掉了,她也粗略地冲了澡,但掉色染到腿上的黑印还是有几条没洗干净。
她自己都没在意,也就陈不周爱挑毛病。她买那条裙子是因为穷吗?是因为那条裙子好看!
诸弯弯走回厕所,坐在马桶上拿花洒冲腿,但黑色印子异常顽固,她搓了好几下都没搓掉。
“你那点小劲儿。”
陈不周又来嘲笑她了。
他糖还含在嘴里,声音含含糊糊的,边嚼着糖边走进厕所,拎过角落的小矮凳就坐到对面,一把捏住她的脚踝放到他腿上,两下就把她腿上的黑道道擦没了。
“你脚这儿怎么回事?”
陈不周指着她脚踝上很细的一小道红痕。
“下午在咖啡馆弄的。正好一个玻璃杯摔在我脚边,这儿就被迸过来的碎片划了一道。已经好了。”
诸弯弯前倾身体想摸伤口,被陈不周一巴掌打掉手。
“老实待着。”
他把她的脚放到矮凳上,出去给她拿创可贴,还带了碘伏和棉球回来给她消毒。
突然这么好心……
“你有什么企图?”
诸弯弯警惕度max:“我是不会把床让给你的!”
陈不周冷着脸给她贴好创可贴,接着就把她的脚一丢。
“谁稀罕你的破床。”
……
半小时后,诸弯弯洗漱完,陈不周已经用胳膊挡着脸、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了他一会儿,悄悄回到卧室,把赖在她床上不走的小橘花抱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回客厅,把秤砣一样的猫放到陈不周的肚子上。
压死你!
自大狂!
陈不周把胳膊慢慢抬开,露出下面阴沉沉的眼睛。
……
诸弯弯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
怕陈不周追过来,诸弯弯这一晚都过得提心吊胆,有困意的时候,都是下半夜2点了。
本来打算周末睡到自然醒,可是第二天上午,刚过10点,诸弯弯就听到了刺耳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