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弯弯的鼻子嗅了嗅,眼睛嗖地亮起来:“煎饼果子。”
语气特别肯定。
陈不周瞥她一眼,把手里塑料袋给她。
“是白记煎饼铺!”诸弯弯看到袋子上的标记,差点蹦起来。
“他们家开店了?自从1月22号他们回老家过年以后,就一直没开店,我还以为他们不干了呢!”她边兴奋地说着,边打开袋子问陈不周:“加了两个鸡蛋没有?”
“加了!”没等陈不周回答,她就开心地自己找到了答案,然后张嘴想要咬。
但想了想,她又把脑袋抬了起来。
“你吃了吗?”她问陈不周。
叮。电梯门开。
陈不周很不屑地走出去:“我才不吃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
煎饼果子多好吃啊!
真是一个不懂美食的人。
吃着煎饼果子回到办公室,诸弯弯就开始着手查她从杜允那里得到的信息,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被她暂时放到一边。
几分钟后,等她再去摸,却摸了个空。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陈不周吃完煎饼果子的最后一口,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
她不可置信:“你不是说你不吃这种东西吗?”
她谴责:“你都吃光了!我想留着一会儿路上吃……的……”
想起这是陈不周花钱买的,她越说声音越小。
陈不周:“现在去哪儿?”
诸弯弯:“荷花小学。”
——
姓段的那个人叫作段常岭,曾经也是一个小制药公司的老板。但在几个月前,林东买通了段家制药公司的内部人员,窃取了他们的核心配方并压价销售,这让本来资金就出了问题的段家制药很快支撑不住,不得不宣告破产。段常岭也试图找林东理论,但他还没见到林东,就被杜允雇的混混威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段常岭为了维持生计,只能在荷花小学附近租了间小店卖零食玩具。
以前大公司的老板,现在只能靠开小卖部勉强为生,原因是被林东窃取了核心配方……
很有嫌疑呢。
半小时后,陈不周的破越野听到了段常岭的小卖铺门口。天气闷热,小铺子里却只有一个小风扇在没精神地转着,体胖的段常岭出了一身的汗,正在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不停地抹脸。听完陈不周他们的来意,他也不避讳谈。
“这事我在新闻上看见了。”
多了两个人,店里更热,段老板把风扇的速度拧快一档,朝诸弯弯的方向转了转。
“我也不撒谎,要说我为他的死感到难过,那是真没有,但要说解恨,也没有。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见都没见过。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我就是觉得……挺感慨。”
诸弯弯问他:“可说到底,你的公司最终破产还是因为他,你就不恨他吗?”
“恨倒也算不上,不过我没事还是会骂他两句。”段常岭语气很诚恳,“其实吧,我家那破公司啊,传到我手里的时候,都已经快不行了,这几年眼瞅着越来越不景气,就算没有他这件事,也撑不了多久。你说他要是想要我们的方子,那直接出价来买就是了,谁跟钱有仇呀对不对,非搞什么阴的,讨厌。”
噗。
那句“讨厌”的语气有点可爱,诸弯弯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她现在觉得,段常岭的嫌疑还真不大。
除了他坦荡的态度以外……
她看向他的手。
擦汗也好、调风扇也好,他用的都是左手,凶手可是个右撇子。
但不在场证明还是要确定一下。
段常岭:“昨晚20点到22点?我在小区的棋牌室打牌,有的是人能给我作证。”
“时间确定吗?
“确定。那天不是周六嘛,我看完天气预报,和我老婆孩子一起下的楼,我老婆带着我女儿在室内器械那块玩,我们几个老爷们就在棋牌室那屋。直到晚上10点多,我女儿要回家睡觉,我才陪着一起回去了。
“昨晚下了大暴雨,你也去了棋牌室?”
“大暴雨?没有,我们那儿就下了点毛毛雨,地面都没怎么湿,不耽误去玩。”
诸弯弯查了下,段常岭住的地方和林东所在的工业园正好在熊猫市的两个方向,工业园电闪雷鸣大暴雨,段常岭家却确实只下了一点小雨。
天气预报是19:40结束,只是下个楼的话,最晚20点左右,段常岭就出现在了牌局上。案发时间是20:00到22:00,而且凶手在20点保安离开前就已经进入了办公楼。案发地点又离段常岭家的距离非常远,就算开快车走捷径,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以上。
他没有作案时间。
——
向洗清嫌疑的段老板道了别,诸弯弯跑回车里吹空调。但她坐了好一会儿,陈不周才慢吞吞地从店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