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地上的人吓得快要失禁时,那把短刃又及时地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抓住了。
宋嫣。
邬席挥手,让杭同直接滚了出去。屋外褐塔一直在守着,随即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带出去埋了的话。
宋嫣。褐塔已经拎着杭同离开了,邬席又叫了一声宋嫣的名字。他在感受到宋嫣的异常时,立刻就赶了过来。
对方现在的情绪很不对。
邬席并不会阻止宋嫣对付这群无耻的猎人,但他不想让宋嫣在这样的状况下将杭同杀死。
你是在阻止我吗?
宋嫣眉眼如霜,表面的温柔不再。大有只要邬席承认,就会步入杭同的后尘趋势。
我没有阻止你。
短刃也被一并扔到了外面,邬席试着去牵宋嫣的手,他并没有被推开,于是又紧跟着走近了一步。
你心情不好。
宋嫣以往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那时候的心情不好只是纯粹的闹脾气,是他的习性使然。不像现在,邬席几乎都能感受到那种被黑暗笼罩的窒息。
我想要让你开心。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邬席能看见宋嫣的脸上出现了熟悉的笑意,可却不达眼底,那种黑暗的气息反而更加浓厚了。
宋嫣反扣住了邬席的手腕,没有用上多少力气,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父亲为什么要把伏森尔送走。
他对邬席的称呼又从你变成了一贯的父亲,语调轻柔得仿佛带上了一丝撒娇。
在来猎人村之前,邬席就已经将伏森尔送得远远的了。对方现在应该在那位唯一留下来的亲王领地当中生活着,却再无可能见到宋嫣。
父亲,可以告诉我吗?
扣着人的手多了一些力气,仍然不是太重。
因为他喜欢你。
直白得连遮掩的意思都没有,明明还没有受到外界的刺激,邬席的眼瞳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那么父亲你呢?
黑暗里,有笑声从宋嫣的口中溢出。他的语气跟手上的动作同样轻佻。
身后的床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如初,宋嫣没有调换两人的位置,直接拉着对方倒了下去。
明明是邬席压着他,可好像是他在压着邬席。
他捏住了男人的下巴,眼波荡出好看的涟漪,把人一圈又一圈地吸引进去。
父亲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可恶,没有写到我最激动的剧情!虽然没有万但也差不多啦,是三合一(叉腰骄傲.jpg)
第39章 血族(39)
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具突发性了,邬席两只手撑在床上,跟宋嫣之间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他的瞳孔终于因为问题过于的过冲击性而微微竖起。
男人没有说话,可宋嫣能够听到他的回答。在内心深处。
喜欢。非常的喜欢。想将身心都送给你的喜欢。
情感在此刻强烈得好似呼袭而来的海啸,要将人溺死。
但是不对。宋嫣不需要沉默无言的爱,他需要更热烈的,令人惊惧窒息的爱。眼底的黑暗更加浓稠,几乎要化为实质。他似乎并不是在对邬席说话,但又的的确确在对邬席说话。
宋嫣眯着眼睛,引诱的,手上捏着的动作带了一点劲,这回有点刺痛感从邬席的下巴上传来,然而语气又是跟动作不相符的温柔:要说出来才行啊。
魔鬼引诱无辜的人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欲.望,邬席已经感知到了宋嫣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想要提前亲亲他,可这样的行为没有被允许。
男人的两只手因为用力撑着而在床.单里陷.得很.深,这是他第二次在人类才会睡的床上了。
喜欢。
这样的回答终于获得了宋嫣的满意,下巴上的力气被卸去了,他就躺.在邬席的身.下,有种毫不作为,可却任由他人作为的意思。
父亲想要怎么哄我开心呢?
宋嫣无比乖顺地看着邬席,眼角处却带着些许的轻浮习气,应该是恶劣并且惹人讨厌的。但他如何,邬席都喜欢得厉害。
甚至于,宋嫣的每一个神态变化都能轻易挑起邬席不可.控的欲.念。
他们的脸庞都被拢在了黑暗当中,可他们又能清晰地看到彼此最细微的变化。
我想要吻你。
还有呢?有种步步紧逼的紧张感。
邬席只抿了唇,不肯再开口,他怕吓到了宋嫣。可脑海中的想法却怎样都不能由他控制,及时停下来。
他真的很想亲一下宋嫣,喉.咙当中产生了一股不常见的饥.渴。邬席下意识又将头坠下去了一点,似乎对方言语之间呼出来的气流能够帮他缓解这种焦躁。
宋嫣没有跟他计较这样的沉默,他殷红的嘴唇上像是涂了一层鲜美的血液,纤细白皙的手指抓住了邬席的手,是反手的姿势,看起来并不方便。
那么,什么都可以的,是吗?
他真像一个初初长大的被家里人娇惯得厉害的孩子,索要东西的时候永远要这样理直气壮。还有一种得不到便会发一通脾气,折磨对方的劣性。
是可恶的,要被严厉斥责的才对。但邬席的气.息开始不稳了起来,被宋嫣触.碰到的手腕骨处多了一抹另外的冰凉温度,贴.合着他,纠.缠着他。
他喜爱的人,正躺.在他的身.下,睁着那双浓黑的,美丽的眼睛,询问着他,什么都可以,是不是。
这回好像真的是在朝他撒娇。
邬席在溺惯孩子方面向来都是毫无原则的,他点了点头,又想到宋嫣刚才说的,要说出来才行,于是低沉的声音就从他的口中散了出来。
云雾一样。什么都可以。
眼睛已经不再直视着宋嫣了,以血族苍白的皮肤来看,如果他们能够害羞的话,此刻邬席的脸上一定已经染上了漂亮的绯红。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逃避一种无法遏制的,更加汹涌出现,可对他来说又是极为陌生的情绪。
宋嫣彻底的笑开了,与此同时,搭在邬席手腕骨处的手拉了一下,将对方支撑着的所有力量散去。另一只手在人落下来的时候便紧紧扣住了他的.腰,杜绝了对方想要保留任何一点距离的可能。
如果说宋嫣刚才的表现是雪山尖上被阳光照融过后即将化开的雪花,那么此刻他便是冰川之上碎裂开来的巨大浮冰,是森林野兽在捕捉到猎物后无情的撕咬,直到连皮肉都吞.入.腹.中,才会餍.足地舔.舔.舌.头,再将浑身凌厉的危险隐藏起来。
宋嫣主动地昂了头,右手按在了邬席的后颈上,把人不断往下压着,直到双.唇相抵。他看上去是斯文优雅的,可掠.夺的动作却处处透着令人心惊的疯.狂。
直到两人调了个个,邬席的瞳孔猛然竖得几近成了一条细线时,他才稍肯让对方获得一些额外的喘.息机会。
父亲。每个字的结尾都像是带了一个又细又软的钩子,还没有怎样晃动,甚至连鱼饵都没投放,就让鱼儿更加主动地咬上来,放松一点啊。
他微微眯着一点眼睛,看上去温柔体贴到了极点,可只有邬席知道,宋嫣在这件事上一点都不温柔。
但他没有经历过,尤其所有感.觉带来的本身都是因为宋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