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寄平时也不是睡得死的人,如果按照化木说的,他一定会听到声音。但昨天由始至终,他只听到了化木唱歌的声音。
想到隔壁的歌声,高寄问了一下化木昨晚离开房间的时间。
大概是两点到三点吧,怎么了?
没什么。两点到三点,隔壁的歌声也确实停了,还以为自己撞鬼了的高寄在听到化木的回答后安了心,也没问下去。
几人分享完基本的信息,邬广福的人就又准时送来了早餐。之后像他昨天说的那样,派了一个人过来带他们去了这几天邬家发生古怪事件的几个地点。
第一站就是有人发现唱歌的地方。
东方臻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跟昨天晚上在房门外一模一样的味道:你是说好好的有人会半夜唱歌?
是。带他们来的人将异常发生前后详细说了一遍。
这里是在邬家工作的那些人集体住的地方,从九天前开始,就陆续有员工在半夜听到人唱歌。可声音古古怪怪,也不知道唱什么。
一开始是住在隔壁的那个人跟管家提了一下。不过没人上心,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听到了歌声。
更惊悚的是,有人试图想要录下这个声音,结果第二天播放出来却变成了一阵阵可怕的笑声。咯咯咯咯的,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深海里的动物在捕猎后咬碎猎物肢节的声音。
原先住在这里的员工都不敢留下来了,邬家给他们安排了另一个住处。
高寄听到歌声时心里一紧,可他本身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一路走到这里,其实跟化木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要不是被化木带着,他在上个副本中就因为相信npc而掉进火海被烧死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等会有空的时候还是私底下问问化木,昨天晚上究竟有没有唱歌。
除了这个地方以外,家里各处都出现了水痕。
跟李州看到的一样,那些水痕转眼又会消失不见。可有时候又会跟挑衅似的,从不会消失,就连让人过来打扫,也都很难清除。
而且每一个从水痕上走过去的邬家人,之后都会生些大大小小的病,或者走霉运。当然,这一条规律是在邬家工作的人私底下偷偷总结出来的。
在邬家工作的人比谁都希望这些怪事能够早点解决,因此领着七名玩家的人在说起这些事情时也没有任何隐瞒。
不过跟这些事情无关的,邬广福应该是提前叮嘱过了,这人并没有说。
你们太老爷前几天是在哪里被吓的,发生了什么事?
说了半天,邬兆那件事这人却没说。李州想起那天看到的水痕,几乎要蜿蜒进那边的房间,故而问了一句。
太老爷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各位,大概就是这几处地方,管家说了,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不过中午十二点一定要准时回去用餐。
这又是在宣布规则,每天的饭点时间,不管他们在做什么,都必须要准时回到住的地方。
等到领他们来的人离开了后,支宣和赵文光两人先是去了一趟邬家正门,而后他们发现自己确实不能出去。
不是有邬家的人盯着,是副本下了禁制。
看来我们的活动范围的确是在邬家,这次的任务应该就是找出造成这些事情的幕后真凶。赵文光总结了一下。
趁着这个时候,李州也把自己昨天看到的线索分享了出来。
支宣:邬家对邬兆被吓的事情含糊不清,依你之言,恐怕那东西已经盯上了对方,我们先去邬兆那里看看。
魏子仪:可是昨天邬广福不是让我们没事别过去打扰吗?
没人会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高寄的想法是如果到时候邬兆发难,他们就把对方可能已经被盯上的事情说出来。
相信到时候对方会配合的。
他这话没有问题,赵文光也同意,于是七个人就沿着昨天的路过去了。
邬兆住的屋子跟几年前相比有些大为不同,几年前他还是家主的时候,无论是住的地方还是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可等邬席上位以后,他就被迁到了这里。
但支宣和东方臻一路走来,都觉得邬家风水极好。包括邬兆住的地方。
昨天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了水痕。李州一到地方就过去指了一下,从外厅到长廊,有一大段都是拖着水痕的。
七名玩家沿着这条路仔细找了一遍,果然发现了几个疑点。
地上有拖拽东西的痕迹。魏子仪蹲在墙角,拐角的地面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痕。
李州跟她一起检查了下,发现不仅是地面,就连墙壁上也被蹭出了一条痕迹。
他大致看了下高度和深度,在心里记了下来。
其余人却没有什么收获,包括支宣跟东方臻。
支宣:我什么都没有闻到,你呢?
东方臻:我也一样。
这次的副本比起以往的副本,看起来要更加诡异。因为在邬家碰到的人,没有一个是鬼的。
就连这个屋子里也都没有任何怨气,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的故弄玄虚。
就在他们还在查看的时候,突然从斜上方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喝: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
邬兆穿着那种旧式马褂,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苍老的手上还戴了一枚翡翠指环,生气地看着众人。
他从表到里,都透着浓浓的封建社会大家长式的权威。
听说这里有过水痕,我们是来查看情况的。七个人是十分扎眼的,一听到他们说的话,邬兆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邬广福没告诉过你们不要来我这里吗?
上方的太老爷气势不减,隐约的有些咄咄逼人。
邬老爷,我们猜想水痕出现在这里,那东西可能已经盯上您了高寄正打算按照事先约好的把他们的猜测说出来,猛地就被邬兆打断了。
什么盯上?你们究竟是玄门弟子还是江湖骗子!他的两条眉毛看上去几乎都要竖起来,指着一群人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邬兆当了那么多年说一不二的上位者,而他骨子里很大一部分都流着独/裁的血,从来都容不得别人反驳自己。
一群骗钱的玩意儿,都是什么东西,也敢跑到我面前来撒野!
没用的废物!都是没用的废物!我看把你们都杀了当
爸!眼看他骂得有些停不下来,七名玩家身后突然出来了一个人。来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跟邬兆截然不同的温和气质。
邬天泽朝七名玩家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爸前几天受了惊吓,还有些没缓过来。
这是在为邬兆的那些话做解释,邬天泽讲完就走到了楼上,扶着太老爷的胳膊,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不是说让您少生气了吗?他们是三弟请回来解决邬家那些事的,您总这么骂人,对自己身体也不好啊。
邬天泽极有耐心,一边扶着邬兆进了屋,一边慢声规劝。
他这样的做派很容易给人好感,对于被邬兆骂了半天的几个人来说,都觉得邬天泽不错。
他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