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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0)(1 / 2)

宁桓不会武功,也没有打过别人,可他不想辜负宋嫣。脸上的伤口在张锦潜等人带回来之前就已经洗干净了,青紫色的淤痕让他并不太好看,面对着张锦潜等人,在他们恐惧的眼神中,宁桓举起了鞭子。

啪啪

从生疏到熟练,从一开始的不顺畅到顺畅。宁桓身上带着伤,打人的时候难免也会让自己被踢到的地方更疼,可他没有停下来。听着张锦潜等人的痛呼求饶,郁积在心里的恶气仿佛终于有了发泄渠道。

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欺负,都在这一鞭一鞭之中偿还了回来。

打到最后,宁桓的手都被磨破了皮,手腕也抖得不成样子,他身上布着汗,脸色虚弱煞白,可眼睛却亮得惊人。

殿下,桓打完了。

宁桓撩起衣摆,跪在宋嫣面前,额头触地,嗓子干哑得厉害,能够看到他伏下的身躯还在不明显的颤抖。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耗完了,又像是为自己报了多年的恶仇后的兴奋。

他离宋嫣不过几寸距离,好半天以后,宁桓才直起上半身。须臾,一道轻微的力气落在了他的头顶。

宋嫣一手告在背后,另一只手摸了摸宁桓的头。

乖。

旁边是倒地不醒被打得浑身血沫的人,大殿染红了一片,这里一跪一立。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形,却又异常和谐。

宋嫣只碰了一下宁桓的头,过后就收回了手,而后让人将张锦潜等人送回去。

当天晚上,被送出宫的几家人就带着许多贵重的礼物亲自去了宁府登门谢罪。宁桓的父亲知道后,又在书房里痛批了一番宋嫣小小年纪心性就如此残虐。

不过这件事过后,大家也都知道宁桓在宋嫣心中的地位。一些想要讨好宋嫣又找不到门路的都把目光放在了宁桓以及宁家上,可惜宁桓油盐不进,宁家由宁父当家做主,他更是不愿意跟宋嫣沾上什么关系,因此这些人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桓后来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偏殿都不知道,他只感觉在宋嫣摸了自己的头后,他的灵魂也好像被对方一并带走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夜没睡着,翻来覆去的,脸反而烧得厉害,宁桓起身照了照镜子,果然见到青青紫紫里面布满了绯红。

他隐约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做贼心虚一样将镜子扣了下来不再看。站在下面吹了会儿冷风,直到后半夜才又回榻上休息。

吹了大半宿冷风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宁桓染了风寒,一大早他就感觉鼻子有点塞,头也晕晕沉沉的。

小路子给他找了个御医诊了诊脉,而后宁桓就收拾了包袱回了宁府。每回生病他都不会在永阳宫待着,怕一不小心将病气过给了宋嫣。就算不是直接过的,也怕间接传到宋嫣那里。

殿下身体娇贵,若是因为他染了病,宁桓觉得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一连养了好几天的病,宁桓才又重新回来,不过他似乎要比以前更加关心宋嫣。他不再是单纯为宋嫣做事,替对方打点各方面的事情,而是会悄悄留意宋嫣的一举一动。

比如殿下今日念了什么诗,今日高不高兴,今日又弹了哪首琵琶曲这些都是宁桓下意识的收集。每收集到一点,就好像往自己的糖罐子里塞了一颗糖。

宁桓终日抱着自己的糖罐子,开始因为宋嫣的高兴而高兴,因为宋嫣的难过而难过,他变得患得患失,变得牵肠挂肚。有时候宋嫣稍微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像吃了蜜一样甜,有时候宋嫣的一个眼神又会让他失落良久。

内心的悸动在无节制当中悄然而长,十六岁这年,宁桓无意中在永阳宫发现了一块小木牌。

这是什么?宁桓将小木牌来回看了几遍,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块牌位。

永阳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宁桓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什么人想要谋害宋嫣,他将小牌位对着日光反复辨认了几遍,就看到上面刻了两个字。因为年代久远,所以看得并不清晰。

立牌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尚小,上面的笔画瞧着也十分稚嫩。

邬宁桓认了半天才把第一个字认出来,再往下看,皱了会眉,席。

邬席?他将这两个字连在一起读了出来,又想了一圈,最后都没有找到跟这个名字对应的人。

想不出所以然,宁桓就打算拿着牌位去禀明宋嫣,冷不丁地殿门突然被从外面推了开来。他没防备住,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脆弱的牌位一下子摔成了两半,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一种无比的惨烈。

桓公子,您怎么在这里?来人正是小路子,他在外面看到殿门半开着,所以才进来看一看,没想到就发现了宁桓。刚说完话,他就注意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的小牌位,于是脸色一下子变了。

哎呦,小小主的牌位怎么摔坏了?

小路子说着就要去将木牌捡起来,宁桓看到他这副反应,还有他口里小小主三个字更加疑惑了。

莫非路公公知道这牌位的来历不成?宁桓帮着小路子一起将牌位捡了起来。

敢问公公,这牌位上写的邬席究竟是何人?永阳宫内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牌位?

被摔碎的牌位远比正常牌位小,宁桓猜测这上面的人死的时候很可能是个孩子。只是这么多年来,没听说二殿下还有什么亲生哥哥或者弟弟啊。

牌位上写的并不是人,说起来,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小路子也已经有十年没有叫小小主了,可在看到牌位的时候,连脑子都没有过完,这三个字就脱口而出了。

宋嫣被掳走发生的事情,除了公主府的人跟宋弘宸以外,谁都不知道。宋嫣从回来以后就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等林静宛死了,他倒是会说话了,然而又只字不提失踪期间发生的事情。

小路子跟香丹也是在宋嫣要立牌位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殿下养的那只狗死了。

以前宋嫣说给自己的狗取了个名字,却谁都没告诉,后来对方时不时就捧着小牌位,大家也都看到上面写的名字。

你是说,邬席是殿下曾经养过的那只狗?

不错。当初林静宛死后不久,小路子就没怎么看过宋嫣再拿那块牌位了,后来搬到永阳宫,宋嫣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想来这小牌位应该是香丹收了起来,辗转之间,就到了这里。

小路子说完以后又急了起来,虽然说宋嫣好像忘了这块小牌位,但总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而且他当初是看着宋嫣将小牌位做起来的,自然知道殿下有多看重那只狗。

桓公子,虽说你也是无心之失,可这毕竟是殿下之物,还请您跟奴才一起去回禀了殿下。

这是自然,本就是我妄动了殿下的东西。

宁桓听小路子说完了牌位的来历后,心就沉了下来。他不是怕被宋嫣处罚,而是怕宋嫣生他的气。

心里那份悸动还想不出个究竟,宁桓心底里不愿意在宋嫣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打碎了宋嫣亲手做的牌位,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到底是顾念着宁桓这几年来了永阳宫后乖巧懂事,又能哄着宋嫣高兴,小路子最后只让宁桓在殿外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殿下,此事桓公子也不是有意为之,还请开恩。

不管宋嫣的性情如何,在香丹和小路子眼里,对方永远都是他们的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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