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允,掌门之位本就是给你留着的,云景苍梧这一代弟子中,数你资质最佳,心性最稳,你成为掌门,想来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席秋言继续道,我本就打算在你我二人结为道侣之后,便将掌门之位让与你,自己专心修炼,好好照顾你也就是了。只是没料到......
是我鬼迷心窍,让师尊的心血白费......听着席秋言的话,夏允生也终于有些松动,面上闪过一丝懊悔,我不该一心想着那个冷血无情的魔尊危尤,妄想靠着你的金丹去接近他,到头来只是自取其辱
席秋言暗暗松了口气,夏允生还知道后悔,那自己处境还有扭转的可能,得想办法让他解了自己穴道才行。
方才夏允生似乎对正在施法的沈过丢了蝎尾针,那针可是实打实的魔门暗器,阴毒无比,不知道沈过如今怎么样了。
他心底一股焦躁感盘旋难下,头一次没了平日里遇事的淡然自若,面上尽力克制,可满脑子都是沈过中毒身受重伤的模样,恨不能现在就立即出去找到沈过帮他疗伤。
不过夏允生突然抬了眼看向他,师尊,我记得你应该在魔界伺候魔尊才对,怎么会跟着一个合欢宗的修士来神佛境?
那是因为魔尊厌弃了我正好有几个投身魔界的合欢宗修士将我放了出来席秋言按照之前编好的话说着,又得知我的身份,想着带我来,就能顺利进入禁地
他看着夏允生脸上慢慢带了些笑意,终于有些编不下去了,心里叹息,居然这么轻松就被拆穿了。
师尊啊师尊,你很了解我,可我更了解你。夏允生俯身逼近他,目光中闪着些讥讽,自我小时就知道,你从来不会撒谎,但凡编个谎话都是漏洞百出,结结巴巴,今日说得倒算顺,可惜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你在撒谎。
夏允生抬手捏住席秋言下巴,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魔尊厌不厌弃你我倒不知,可若真是被合欢宗的人挟持,你怎么会要处处针对我?还有,合欢宗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八品中期的修士?据我所知,那靠做皮肉生意的门派百八十年都出不了一个六品。
你倒是厉害,轻轻松松就傍上一个大能,还撺掇着人来处处打压我,是不是还打算在禁地里抢我的东西?夏允生手指抚上席秋言的唇,眼中带了些残忍的恶意,师尊,你既然那么恨我,又何必说那些假惺惺的话想让我念念旧情呢?我看你与那魔修的关系甚是不错,想必,该做的都做过了吧。唉,我才是最早跟师尊在一起的,却如今被别人抢了先,真真是不爽。
手指转而抚摸席秋言的脸颊,夏允生另一只手慢里斯条地去解他腰带:反正如今谁都能睡你,不如也让徒儿享受一下师尊的滋味儿吧。这禁地石室就我们二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想浪上一浪也不必害羞,表现得好了,徒儿带你回云景苍梧,余生保你无忧。
席秋言被这无耻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可奈何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任他肆意妄为,暗暗压下一口气道:阿允,你先别冲动,此地阴暗潮湿,又危险密布,实在不是风月的好地方。当务之急该是找到出路早日寻到宝物才是,若被人抢了先机岂不是得不偿失?我如今灵力尽失,只能依附别人而活,定然会乖乖跟你回去,届时,再如何行道侣之实我也乐意。
席秋言在赌,赌念壬珠对夏允生来说至关重要,否则他不会一直忍着沈过和自己,忍着其他修士的奚落目光依旧待在神佛境进入禁地。
果然,夏允生闻言顿了顿,略微思索了一下忽而又一笑:师尊如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嘴巴也利索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中不中用呢。
说罢他手上一用力,直接将席秋言的上衣撕去大半,唇边冷笑道:你当我不想找到出去的路吗?这墙壁坚实如铁,此地又没有多余的灵气补充,硬闯怕是耗去大半灵力也难以出去。不如将你就地采补,以我魔族血统的优势,恐怕能将修为再往上提一提,也算是师尊你最后为弟子做的贡献了!
席秋言大惊,万万没料到夏允生还有这么无耻的手段,竟然想采补了自己临时提升修为!
你住手!他厉声道,面上一片煞白,夏允生,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半人半魔吗?!那日你在魔界同魔尊的对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是魔尊特意让我听到的!我若出了什么事,你以为魔尊会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当我会怕他!夏允生伸手去扯席秋言的下裙,一边冷笑,待我在这禁地中寻到念壬珠,必然会成为修界第一人!魔尊又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拿他来威胁我?师尊,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取悦我,让我好心软饶你一命罢!
撕拉席秋言的下袍裙被撕破,他心中泛起一阵屈辱,真是没料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竟然会毫无感恩之心,先是剖丹,又是这种侮辱,自己前生莫非做了什么孽!
心底一阵恶念逐渐涌上,他心想,这种垃圾渣滓也配被渡吗?
该被万箭穿心凌迟处死才对。
一朵黑色莲花印记悄无声息地爬上席秋言的额头,他眼中瞳孔蓦然变得深沉,冰蓝的眸中暗紫色翻然再现,先前不能动弹的手指竟然慢慢抬了起来。
轰一声石破惊天的响动打断了夏允生的动作,也让他在诧异中回身,并未察觉到席秋言不同寻常的变化。
身后的石壁竟被轰然破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白衣男子面色阴冷地看着他,那容貌竟与魔尊长得一般无二。
而下一刻,夏允生的眼前一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白衣男子霎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脸部着地,摔得七荤八素,同时背部一阵刺痛,好似有无数毒针刺入了自己身体,顿时麻痒难忍起来。
他喉中发出一声惨叫,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望向周边时,夏允生顿时愣住了,这儿哪里还有什么昏暗石室,幽闭空间,分明是先前从水中上来时看到的那一片树林,而周围则站满了先前一同进入禁地的修者,包括灵书圣君和非妄禅师。
草地茵茵,日光温暖,夏允生却在看到众人目光后心底冻成了寒冰,那毒针带来的痛楚也没有如今这种公开处刑来得可怕!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这里,这里不应该是一间没有别人的封闭石室吗?!
难道刚刚自己跟席秋言的对话都被这些人听得清清楚楚了!
不,不会的,一定是错觉,现在一定才是幻觉,是幻境!可那疼痛为什么又那么真实!
他趴在地上看向旁边人,只希望这些六七品身为各大门派核心人物的修者们没有听到方才的那些对话,可红衣红发的火莲尊君一开口,就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我可真没想到,云景苍梧的夏掌门居然是个半人半魔,还将自己师尊的金丹剖了送给魔界的魔尊!我的娘啊,亏我还一直以为是席掌门自甘堕落,原来你竟受了这等天大冤枉!火莲尊君忍不住开口,看向被沈过用衣服遮住揽在怀里的席秋言不由得行了一礼,这得跟席掌门陪个不是了。
席秋言眼中紫意消散,额头印记不见只余一团黑气,他被沈过搂得有些喘不过气,这么多人面前受到夏允生那般羞辱,此刻虽然沈过给自己罩了外袍,可依旧衣衫不整,觉得有些难堪,却也只能微微颔首:这事儿怪不得尊君。
灵书圣君鄙夷地看着夏允生:我儒家向来讲求尊师重道,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一派之掌?我们人族向来与魔族不合,你身为半人族,若事事为人族着想还方能容你苟活,可你却还敢私通魔尊,妄图侮辱自己师尊,简直该杀。
无论如何,我可算是看清了这夏掌门,呸,夏魔头的嘴脸,之前听说他拿自家弟子挡在面前还不信,这下看来,绝对是真的!
反正出去之后,我们定然要将这事情公之于众,把这姓夏的魔头关进降魔塔,世世忍受噬心夺魂之痛!
对,这种人更是没资格与我们一同探索禁地,废了他金丹,把他关押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骂着夏允生,甚至有人拿了绳索类法宝将其牢牢捆了起来。
沈过到此刻才终于缓过神来,方才灵力枯竭,试了多次都没能将那墙壁打破,只能听着夏允生的污言秽语干着急,索性又跳入那潭水中恢复了些灵力,这才将石壁破开。
幸好还来得及,席秋言也非常聪明地一直在拖延时间,加上那处本就是一个幻境,夏允生说了什么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即便自己不出手,凭着仙门中人对魔族的憎恨和嫉恶如仇,也够他死上许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