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哀求的目光自然看向了卢锦绣,这时卢锦绣眼神躲闪到一边,显然不打算做什么。
程锦画哪还敢反抗,跟着身后的人走,直接到了雅间的最里面一层。
而接下来,程锦画在里间看到的两个人,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孔玲珑就坐在里间的桌子边,看到程锦画被骆从容带进来,便淡淡道:“程小姐,别来无恙。”
夙夜则从窗边转过身,凤眸微眯,扫了一眼在程锦画的脸上。
程锦画的膝盖有些软,她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今天出来竟然是鸿门宴,不由咽下了后悔轻颤道:“孔、孔玲珑?夙夜公子?”
相比孔玲珑,她看到夙夜的脸反倒不那么害怕,但这也不代表她就不慌。她忽然想,刚才真不应该鬼迷心窍把两个丫鬟都弄出门,以至于她孤立无援落到孔玲珑手中。
夙夜摇着手中折扇,看着程锦画:“表小姐今日这一身打扮,便知最近一定春风得意。”
程锦画从惊惶之中略略回神,看着夙夜的脸,忽然意识到这是自从刘家宴会之上,自己第二次见到他,而之前,她还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了。这么一想心情竟有些复杂了起来:“夙夜公子,你,你找我有何事?”
孔玲珑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程锦画,意料中的惊慌失措和愤怒竟然都不曾出现,这位表小姐,似乎真的跟夙夜说的一样,接受的很快啊?
程锦画此时的心思自然没人能猜透,夙夜收拢扇子,便上前道:“程姑娘如此痛快,在下就直说了,我们不如还和以前一样,你为我做事,我给你想要的报酬。”
☆、082章 君子手段
你为我做事,我给你想要的报酬。
这句话使程锦画骤然后退了一步,抬头盯着夙夜,她脸上划过紧张和惊疑。许久没吱声。
夙夜眯起了凤眸:“你应该已经明白,我说的话,很少不是事实。”
骆从容抱着双臂冷冷站在一边,跟谁做交易也没有跟他家少主做交易来的划算,像他家少主这么正直、这么言出必行的人早就不多了。特别是这程锦画,甜头也该尝够了吧。
程锦画捏着裙角,似乎有些不安,孔玲珑瞥了夙夜一眼,她倒是没想到夙夜也有这么单刀直入的时候,还是说只是对程锦画这么特别。
程锦画干脆咬了咬牙,道:“夙夜公子,我的确很感激你帮了我,但我也帮了你,我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你如今用这种方式把我叫出来,恕我直言,不是君子手段吧?”
这程锦画没想到还硬气起来了,也不知是真的被逼出来的勇气,还是又有什么心机打算。
孔玲珑淡淡一笑:“锦画小姐当初,和你那位良月表姐,用清白去陷害人的时候,倒是不讲究什么君子手段了。”
程锦画脸白了白,恼羞成怒瞪着孔玲珑:“孔玲珑!你少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的手段又有多好看?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在程锦画心中,自然以为这一切都是孔玲珑跟夙夜合谋,当初宴会上她和刘良月计谋被破,也肯定是孔玲珑背后干的。
孔玲珑目光寒凉:“你说的不错,看来在指责是否君子手段这一项上,至少你我都没有资格。”
程锦画被堵了回来,有些恼恨,她就不该跟孔玲珑搭话。
夙夜淡淡一笑,有些话,果然还是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若叫他跟程锦画扯皮这些话,他还真的说不出口。
夙夜一点点合拢了扇子,他知道对程锦画只能以退为进,所以说道:“我不是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愿意还是不愿意,选择权在你。只是我们都没有太多时间,所以表小姐还是痛快回答的好。”
程锦画果然有些犹豫了,为夙夜做事的好处她已经领教过,可以说冒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益处,而前两次已经证明,知道按照这个夙夜的安排走,她基本不会有事,这样一本万利的事情,要她放弃,实在可惜。
但程锦画也不傻,这一次跟前两次都不同,这次是夙夜和孔玲珑主动找上了她,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可想而知,对他们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既然要坐地起价,那我们就落地还钱。
孔玲珑和夙夜都是识人的高手,顿时从程锦画的面色上,看出了她的想法。二人交换一个眼色。
片刻后,果然程锦画再次开口:“我最起码要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才有选择权。”
所谓的选择权,当然是要留给自己更大的退让空间。
夙夜淡淡道:“可以。”
程锦画心里有一丝喜色,她盯着夙夜:“只要公子肯如实相告,我当然信任夙夜公子。”
夙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手心中握着一枚金色的丹药:“这颗药入水即化,无色无味,放入刘家那位贵客的茶碗之中,保证旁人觉不出痕迹,自然也就查不到你身上。”
夙夜说话一向言简意赅,捡重要的,不拖泥带水,概括力绝佳。
但这不代表里面的意思就有丝毫改变,程锦画听完已是俏脸生寒,不可置信地看向夙夜。
偏偏夙夜还没察觉,把那金色的丹药重新握到了手中,悠然等着程锦画回答。
程锦画脑后发凉,一下坐在椅子上:“夙夜公子,你要我害人吗。”
这丹药是干什么的?无色无味?传说中只有毒药才需要无色无味吧?
再联想到孔家开的那些药铺,程锦画越来越觉得她是上了条贼船。
夙夜眼中有一丝意味深处:“你指的害人,是不想害人性命吗?”
因为程锦画曾经做过的事情,哪一样都不能算是好事,最多如她说的,没有伤及到别人性命,所以她就觉得,自己从来没害过人吗?
这真是讽刺的残忍,程锦画脸色一下就变了,她有一种扭头就走的冲动,心里更是凉透了。
“这并不是害人命的毒药。”夙夜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我方才已经说的清楚,把这药放在茶碗中,不会有任何人察觉痕迹,所以喝了这药的人,也不会有感觉。”
要是这是杀人的毒药,谈何说不会被人察觉?
程锦画终于冷静了些,脚步也收了回来,可是她依然觉得心上那股冷意没有消除:“那这个药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