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竹篱外。
为首之人鲜衣怒马,神情英气,自然是楚昊无疑。
楚昊翻身下马,双手背负,抬头打量着四周,却是一种向往和说不出的感触。
篱笆内,林馨穿着一身布衣,扎着一根独辫,挽着袖口正搓洗着衣物,到真像是一副农家子女的感觉。
此时听着篱笆外一声马嘶,一双美目不禁望去,看着那面带英气,温和一笑的楚昊,那双修眉轻轻一皱,有种恍惚感,不真实感。
“是他么?那个她早年不屑一顾的男人?那个逐吕布,诛袁术,踏江南,扫平袁绍,西击曹操的男人?
可此时他已经封楚王,拜大将军,成了盖世英雄,治下百姓何止百万,受无数百姓敬仰。比她优秀百倍,千倍的女子,恐怕都有无数想要嫁入楚府,就算为奴为婢,她们也都在所不惜吧?可从前,自己却是那么不屑一顾,否则她便是楚王妃,是楚王的妻子。”
想至此,她那双美目充斥着雾气,接着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楚昊,流下了两行泪水。
她自认,她真的后悔了,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她已经不在乎楚昊看见她的狼狈,因为她已经不配了。
仰头就那么望着楚昊,任由泪水滑过脸颊。而后者,早已经褪去了早年的青涩,没了年少的轻狂,隐约间感受出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不过更多的却是内敛。
楚昊此时带着温笑,脸上没有一点波澜,面如止水,上前轻声道:“你父亲呢?”
林馨多么想从楚昊脸上捕捉出一丝神采,哪怕是打压,报复,得意,可是注目数息,她注定失望了,因为后者几年的心境已经不会为区区年少轻狂的琐事而动容,跟不会去特地报复。
当那声轻描淡写的你父亲呢传出后,林馨心中莫名的一痛,鼻尖发酸,这句话是多么的陌生,对她是多么不屑一顾。
她心中清楚,此时的楚昊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前者功治古今,注定名垂青史。而她已经是落魄狼狈。
哽咽的咽了咽唾沫,贝齿咬了咬嘴唇,“在,在屋里。”
友好的一笑,楚昊错步向屋内走去,身后,赵云罗士信二人提着礼盒紧随其后。至于篱笆外的十数骑,也是瞬间将此地严防死守起来。
擦拭那悔恨的泪水,林馨生硬的挤出笑容,接着却是小跑在前,用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喊道:“爹,爹你看谁来了。”
“你这丫头,我们家还能有谁来啊?”林浩轻咳了声,无奈的嗓音也是从屋内传出。
语出三息,林浩也是出现在正堂出,此时有些佝偻的望着院内的青年,他仿佛有些记忆,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你是~?”林浩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道。
“林伯,你这是怎么了?”楚昊当即快步上前,搀着林浩,看着那才而立之年,却已经斑白双鬓的林浩,不禁皱眉道。
“你是楚..,”不等说完,林浩身子一颤,当即就要跪拜。
楚昊却是可劲搀起,无奈道:“世伯,你乃吾父兄长,昊担待不起啊!”
“草民林浩,万万担不起楚王世伯。”林浩也是低头带着惶恐道。
温和一笑,楚昊早已不再年少,此时搀扶着林浩向正堂陈旧的桌椅走去,接着苦涩道:“世伯,你乃昊的长辈,无需太过拘谨。”
“那不行,徐州百姓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这张老皮啊。”手掌拍了拍楚昊手掌,林浩心中却是欣慰笑着。
楚昊也是无奈一笑,接着故作严肃道:“世伯你要在这样,昊只当你是在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