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ung做了水光针的脸一抖一抖今儿不一般的何止是这风这雨,要他说,最不一般的就是这司机,竟然能让纪公子伺候打伞。
车里的那人却不愿意接受纪沉鱼的殷勤,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纪沉鱼阴沉着脸走到他面前,语气像蒙上一层寒冰:去,叫人给他送把伞。
看来想伺候都没伺候成。
yeung忙点头,张罗门口的服务生道:再多拿些伞来,接客人进去。
amber拿了伞,分给贺言舒和梁溪,安静乖巧地等所有人都进去,再拿车钥匙将贺言舒的越野车开到车库停好。贺言舒本想拒绝,但这里的规矩好像就是这样的,再坚持只怕会让amber难办,只好道了声谢,随他安排。
这家club叫blue shore,里面打台球的、打桥牌的什么都有,灯光以蓝色冷光为基调,恰合店名蓝海岸。
贺言舒听店长和纪沉鱼交谈的口音,判断店长从前八成是在香港长大,他的名字yeung独具港式特色,要按大陆的说法,应该是yang,姓杨。
纪沉鱼乐此不疲地向贺言舒介绍着各项娱乐,梁溪也津津有味地听着,顺便对纪沉鱼投以崇拜的目光,贺言舒却一直若有所思,神色漠然。
yeung看穿了贺言舒的顾虑,一把勾上了他的肩膀:放开了玩儿,本店可是拿到了合法营业执照的,来的都是良民,大可放心。说完往纪沉鱼的方向看了看,表示最大的良民就在他身边。
纪沉鱼盯着yeung搭在贺言舒身上的手,不着痕迹地给他推下去:说话归说话,贺医生不喜欢这么亲亲热热的。
是嘛?yeung打量着面前这个气质卓然的温润男人,刚刚在车里看不到脸,现在一看果然不俗。这种性冷淡的款,别说眼界高的纪公子喜欢,就连他们这种肉食系,看了也馋。
贺言舒大概也知道在这种地方上班的男人多多少少那方面有些开放,况且yeung打扮得这么招摇,傻子也能看出来是个gay。他不欲让梁溪误会,点头赞同了纪沉鱼的说辞:是会不自在。纪沉鱼听了,马上露出个胜利的笑容。
fine.yeung耸耸肩,不置可否。
梁溪看什么都新鲜,逛了一圈之后,缠着纪沉鱼打球给他看。纪沉鱼兴致缺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抱歉,湿着难受,我想先去换一件。
梁溪只好失落道:好吧。
等雨小一点,我们就走。等纪沉鱼走远了些,贺言舒对梁溪道。
嗯,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再玩会儿。梁溪意犹未尽,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啊,好渴。
贺言舒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拿饮品的地方,温声道:想喝什么,我帮你拿?
随便什么汽水就行。梁溪笑笑。
贺言舒去拿水,本着医生的职业习惯挑了两瓶低糖分的,刚拿起玻璃瓶,便被一个强硬的力道拽到了一个逼仄的隔间里。
纪沉鱼?这隔间很暗,贺言舒的视线许久都没适应,凭着拽他进来那人的身形作出了判断。
纪沉鱼从身后紧紧地箍住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窝,贺言舒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挣脱。人身自由受到威胁,贺言舒感受到一种来自本能的压迫感,他这才惊觉,昔日那个任性青涩的少年,早已成长为一个危险的男人了。
请你放手。贺言舒冷声道,试图和他保持距离,我的未婚夫还在外面等我。
纪沉鱼像被这个词刺激,烦躁地摇头:未婚夫、未婚夫、未婚夫,你念叨得我的头都要炸了!
你到底想干嘛!贺言舒难得发怒,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突然之间,这是发什么疯?
谁知纪沉鱼的声音却软下来,轻蹭着他: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抱抱你。
贺言舒僵在原地,被迫感受着背后的温度。他这个人遇强则强,要是有人硬刚,他也一定不会退让半步,但纪沉鱼明显很了解他的性子他退纪沉鱼就进,他进纪沉鱼就退,总让他无可奈何。
我想永远不离开这个隔间,在这里,谁也找不到我们。纪沉鱼低低道,真不想放你出去。
抱够了吧,抱够了就撒手。
......
这种鬼话真是听不下去,贺言舒用力掰开明显松缓的手,面无表情地推门出了隔间。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学长?纪沉鱼踏出隔间的那一瞬,yeung拿着个酒瓶慢悠悠走到他面前。
你看出来了。纪沉鱼嗓音喑哑得不像话。
这都看不出来,干脆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他旁边那小子真碍眼。纪沉鱼阴沉道。
yeung挑挑眉:我看倒是挺可爱的。
你找死?
别别别,我说错了,再青春可爱差您还是差几条街的。我的意思是,到我这儿卖酒说不定挺受欢迎。yeung忙自打嘴巴,不过,既然您那么喜欢贺医生,怎么六年都没想着挽回,现在突然后悔了?
纪沉鱼沉默半晌,露出个少见的自嘲的笑:谁知道呢?可能我心血来潮?
yeung撇撇嘴,这位公子哥的喜欢,果然向来说不得准。谁敢和他玩儿啊,就跟小孩子抢玩具一样,不在手上的时候非要抢到手,真到手了指不定又丢哪儿去了。
不过这年头的情爱又哪儿比得上钱靠谱,薄情这事儿倒不拘于穷人还是富人。yeung这么想着,又多了几分紧迫感,打算明年去新泽西州再开个分店,多赚点养老钱。
贺言舒和纪沉鱼一前一后出去,并没引起外面太多人的注意。纪沉鱼换了身更休闲的深紫色衬衫,越发衬得整个人矜贵不已,几个和他相熟的男人朝他打招呼,示意他过去玩几局。
我还有几个朋友,带他们一起?纪沉鱼冲贺言舒的方向扬扬下巴,眉眼一扫先前在隔间里的低落忧郁,充满了自信和张扬。
行啊,纪公子的朋友肯定个个都是好手。
梁溪听到紧张死了,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会玩。言舒他,他应该也不会。amber停完车早已走到了梁溪身边,贺言舒去拿饮料的时候见他无聊还陪他说了会儿话,此刻鼓励地看着他,表示不会玩也不要紧,可以去试试。
小梁先生多虑了,贺医生非常擅长。纪沉鱼拿着球杆,笑得有几分得意。贺言舒听了却隐有怒气,纪沉鱼这人,是生怕别人不多想?
啊?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打。梁溪疑惑不已纪沉鱼不是今天才认识言舒的吗,怎么感觉比自己还了解他的样子。
纪沉鱼弯眸道:只是猜测。贺医生看上去很像个高手。说完对贺言舒扬扬眉,来几局?要不然三局两胜。
好,打完我们就回去了。贺言舒颔首,言简意赅。
两人还没约定按什么规矩,就开始你一杆我一杆地打了起来,围观的人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们打的是美式普尔。
人群里有不熟悉纪沉鱼的人,开始议论:纪先生对面的人是谁啊,怎么起手就和纪先生打美式台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打法也拿出来,难道不怕得罪纪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