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把盖头替卫月舞撩下来,盖住那张有几分象亡妻的脸:“舞儿,时候不早了,切莫误了吉时,我……我很高兴1”
这话说到后来,带着一丝强压的哽咽,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背过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起轿了。
比起燕怀泾的一心一意,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其实并不称职,现在把舞儿交给他,自己也算是了了亡妻最后的心愿。
燕怀泾的目光扫过一边的窗口,然后牵着卫月舞的手,两个人一起向卫洛文深深的行了三个礼,然后在鼓乐之中拉着 卫月舞往花轿走去,重新坐在花轿中,卫月舞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心里却蓦地一松,总算自己的婚礼,也是受到了父亲的祝福的。
花轿的轿帘一掀,修长的手把一块帕子送到她的手中,清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舞儿,别哭,一会妆化掉就不好看了!岳父大人可没说要离开燕京,到时候得空,我们还是可以过来看他老人家的!”
说着,又轻轻的捏了捏她纤瘦的手指,无言的安抚了她一下。
父亲没走?意思就是可能会留在燕京?卫月舞一愣,脸上却不由自主的绽开了一丝笑容,接过帕子,轻轻的拭了拭眼角,是了,中山国自有大哥当家,父亲其实是可以离开的,那么多年的枷锁落下,或者对于父亲来说,他其实也想离开的吧!
花轿缓缓的出了庭院,看着花轿离开,卫洛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身往正屋内走去,正屋内的窗前,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若是卫月舞在,必然惊讶的发现,那个人是文天耀,而他方才站在窗口,看清了方才的一幕。
看到卫洛文进去,转过身神色复杂的叫了一声:“父亲”!
他是偷偷随着卫洛文一起进燕京,来观自己亲妹妹的婚礼的,只是他身份特殊,却不能随意的落于人前,不过他的那位精明的妹夫,应当是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吧1
他其实就是担心,所以才来看看的,但现在他放心了。
纵然燕怀泾以天下为棋局,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但还是顾及了妹妹,当初在京城之中,他有些举措便是为了维护妹妹,或者如果没有妹妹这个意外,这天下又是另外一番格局吧,如果是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皇上,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国岂可一日无主!”卫洛文道。
“是,父亲,我一回就回去!”文天耀点了点头,“父亲可于我一起回去?”
“我……累了,暂时不想回去,就先住在这里。”卫洛文摇了摇头,目光落向了窗外,窗外鼓乐喧天,而他的心却是从来没有的宁静,都过去了,他不必再背负着那么多的使命,之后又背负着对亡妻的愧疚,终究都过去了。
“那贤妃娘娘……”文天耀又问道。
“她既然已出了宫,所有的人都当她死了,就不必再进宫了,梅花庵很好,留在那里可以养身心!” 卫洛文眸色淡淡的道。
这其实是最好的做法了,不管是卫洛文还是贤妃其实都不愿意再扯出太多的事,这其实也是贤妃的意思,贤妃已真正的落了发,这话也是她让卫洛文和文天耀说的,这么多年支持她的唯有这么一个信念。
一定要让她自己的血脉当上皇上……
花轿绕城走了半圈,然后顺着中轴线回到了皇宫,从正门抬入,而且直接进入东宫,东宫那边全准备妥当。
花轿停妥,当轿几支箭,射中顶门,花轿微微摇晃了两下,坐在轿中的卫月舞早已听到金铃的嘱咐,倒是没受到惊吓。
燕怀泾满面春风的把卫月舞牵下花轿,行礼毕,送入洞房。
洞房之中,燕怀泾挑开大红的盖头,看着盖头下的卫月舞,眸色流转而潋滟,终于,他娶到了她,而且也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表示,她才是自己在意的人了。
伸手拉过她的手,把一杯酒放入她的手中,两个人交杯而握,酒液入喉,相视一笑,盈盈间,深情若许。
“我去前面敬几杯酒!”放下手中的酒杯,也接过她的酒杯放下,燕怀泾柔声道,俊眼却仿佛粘在她身上似的,其实他并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