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瞳孔陡然瞪大，身体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了一般，缓缓倒了下去。
“老婆……”
本以为自己叫的很大声，但是耳朵里面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有的，只是嗡嗡的嘈杂。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咬牙移动了过去，赶在林念瑜倒地之前，用身体接住了她。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孔，陆景深从来都没有这一刻，希望眼前的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陆满心跟裴太康踹开门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瘫在地上的两个人，陆景深跟林念瑜。
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只能看得见满地的猩红。
被那样刺目的颜色刺激的瞳孔发疼，陆满心脑门一热，根本没有任何的停顿，直直就朝着手里面拿着手枪，一脸张狂的女人冲了过去。
“秦默然，你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陆满心！”
“心心！”
不知道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林念瑜居然都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
有的，只是无尽的寒冷，就好像是身体有个地方破了一个洞，曾经属于自己的热量，都在统统溜走。
眼前一片血光，完全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一听得见的，就是耳边再次传来的一声巨响。
第一次枪声响起来的时候，自己倒了下去，那这一次……
“陆景深，陆……景深……”
感觉声带就好像在漏风一般，虽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出口的话语，也是飘渺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躺在突然之间就变得万分僵硬的怀抱里面，林念瑜巍颤颤地举起手，想要去摸摸陆景深的脸。
只是举到一般，就再也没有了气力。
“放心，老婆，我没事……”
隐忍着所有的情绪，陆景深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视线再一次扫过一片狼藉的场面，看着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直接将秦默然扑倒，一脚揣在她肚子上的裴太康，一双眼睛，慢慢地就红了。
只是，那边的变故，林念瑜已经是完全顾忌不到了，她想到了自己之前跟儿子小小鱼的约定，纵然意识在不断地流失着，也不得不强撑下去。
努力张了张嘴，半响之后，她才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担忧来。
“儿……儿子……”
放心，没事……
陆景深这一生，经历过最无助的一次，便是当年因为陆隶，而变得家破人亡的时刻。
但是直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用“够了”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