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不慌不忙的拿起了那枝紫色的花,用手指微微掐住柔嫩的根茎,让花瓣在自己手中轻轻旋转着,千寻的视线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她目光跟随着髭切的手不断的移动,直到对方松开手,将花扔到了另一边。
扔了?居然扔了?!千寻愤而起身,但是还没等她从髭切身上下去,就看到髭切又从身上拿出了一株植物,绿而宽大的椭圆形叶片边缘有着整齐的锯齿。髭切微微压低手腕,将植物送到了千寻近前。
完全摸不准髭切究竟想要干什么的千寻停住了动作,她坐在髭切的腿上,歪着头看着这株被付丧神突然递来的植物。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阴谋,千寻是一点也不相信的。她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碰了碰叶片,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干脆凑了过去,轻轻嗅了嗅。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千寻觉得自己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刺激的味道,但是大脑却像是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了起来,她不由的立起了后爪,两只爪子抱住了付丧神拿着植物的手,拼命的朝自己身边拉。
她将整张脸都凑了过去,几乎是直接撞在了植物薄薄的叶片上。髭切的手微微向后缩了缩,然后他就看到千寻抬起了头,用蒙着水雾的眼神看着她。
“咪呜~”她发出了细弱的,像是雏鸟一样的叫声,然后猛地倒了下去,她用爪子蹭了蹭自己的脸,身体宛若水蛇一样扭动了起来,她低下头,在髭切身上打了个滚,觉得自己整只猫都软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有用啊……”髭切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植物——他在庭院中找到的猫薄荷感叹了一句。
他低头看了看完全平躺下来,四肢伸展的白猫,用手指挠了挠她脖颈上的毛。千寻低头蹭了蹭他的手指,眼神中满是懵懂,看上去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等她终于从猫薄荷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弯腰俯视着她的药研和今剑。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猛然跳了起来,粉色的耳朵在一瞬间变成了飞机耳的样子,尾巴也无精打采的垂落在了后面,她回头看了看髭切,又看了看苦笑着的药研,大概猜到了之前髭切给她闻的是什么东西。
她动作轻巧的从髭切身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今剑的身边。
小天狗伸出了手从两边拉住了她的脸,然后轻轻揉了揉,他的手指掠过了千寻的耳朵,在对方的耳朵轻轻颤了颤之后松开了手,从髭切手中拿过了猫薄荷,仔细的看了看“虽然说以前听说过这个,不过……”
他有些苦恼的闭上了嘴,但是千寻却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实在是太丢脸了!非但没有扑到蝴蝶拿到花消除掉髭切的记忆,反而让药研和今剑也看到了自己吸猫薄荷的样子……
她后退了一步,从颤抖的声音轻轻的喵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任凭药研在身后怎么叫都不回头。
决心用绝食来抗议髭切暴行的千寻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下午,期间烛台切和鹤丸来叫她吃东西,她都强忍住了想要出去的欲望。
最后将她从房间里弄出来的还是乱,彼时已经是新的一天。明明时间尚早,但是窗外的太阳已经亮的吓人,砰砰砰敲着门的乱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沙滩裙,带着大大的簪花的草帽看上去兴致勃勃。
“小千,再不出来就赶不上车了哦!”
千寻将头埋在软软的羊毛毛毯里,在听到乱的声音之后别过了脸却没有立刻醒来,而是微微张开了嘴,半露出粉红色的小舌头,睡的更熟了。
乱双手叉腰叹了口气,然后敲门的力道更大了“快一点啦小千!不然就把你留在这里了哦!”
千寻这才悠悠转醒,她将头埋在白色的薄被里轻轻蹭了蹭,然后弓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在这之后,她不慌不忙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对着镜子观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盛世美颜,顺便将睡乱了的毛发理顺,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前纵身一跃,然后挂在了门把手上。
听到里面传来咯噔一声,乱立刻推开了门,挂在门把手上的千寻顺着门的力道向后移,又在快要撞到墙上的时候松开了爪子轻松的落到了地上。
号称从来不舔毛的白猫在落地之后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爪背。然后像是女王一样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昨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吸了猫薄荷。
乱弯腰将千寻抱了起来,然后脚步轻快的来到了拿着布包的药研身边,将她放了进去。
千寻愣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探出头,前爪搭在布包的边缘,茫然的看向了乱。
“啊,抱歉抱歉。”乱笑着摆了摆手“因为车上是不可以带动物的,所以就委屈你暂时呆在包里吧!”
哦……千寻十分听话的躺回了包里,顺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毫无心理压力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相比于千寻,五虎退的五只大老虎就十分难解决了,乱和药研下楼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信浓有些无奈的微笑和五虎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药研问道。
信浓回过了头,眼眸如同宝石仙样闪闪发光“退的老虎没有办法带上车,所以只能让退变回本体了。”
“可是这样的话,就看不到沿途的风景了……”五虎退低下了头“好……好不容易坐一次火车……”
这确实是个难题……
药研下意识的寻找着一期一振的身影,发现他正拿着通讯器站在角落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一直旁观的鹤丸反向坐在椅子上,他将下巴搁在椅背上,在注意到药研的视线之后,微微直起了身“你在找一期一振吗?他正在和时之政府商量看能不能把火车买下来。”
“不……我觉得这不可能……”药研冷着脸吐槽道。
到了最后,依旧没有找到解决方法的五虎退只能不情不愿的变回了本体,和千寻装到了一起。
千寻安慰性的拍了拍五虎退的刀侟,心中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虽然之前定下了绝食抗议顺便减肥的宏愿,但是车站便当这种难得一遇的美食她也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所以,到底应该是继续为尊严而战呢?还是抛弃一切烦扰专心吃吃吃呢?
然而这个困扰着她的问题,在药研问了“到底是和牛汉堡好还是寿司便当好?”之后就立刻得出了结论。
尊严散尽还复来,绝食减肥不利于身体健康。髭切的事情完全可以等以后再说,何必在这种时候为难自己呢?
轻易抛却了心理压力的千寻前爪搭在五虎退的刀侟之上,过了一会儿,觉得刀侟很凉快的千寻干脆直接将短刀抱在了怀里,她侧脸放在刀体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切。
他们住的地方里车站并不远,在短暂的等待之后,千寻就感觉到自己被温柔的安放在了座位之上。她半支起身,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
“等一下啦,现在还不能出来哟!”乱用指头摁住了千寻的额头,将她推了回去。
被乱摁住的地方微微有些痒,她低下头,用爪子蹭了蹭额头,然后重新趴了回去。除了车站便当,能让她在列车上打起精神的大概就是窗外的景色了。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爪子无意识欺负着五虎退的本体。鹤丸似乎跑来找乱玩国王游戏,但是却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毕竟鹤丸抽到国王的几率并不是为零,乱一点也不想遵从对方奇怪的要求。
“你去找药研一起啦!”他推了推鹤丸,毫不犹豫的将坐在自己对面的兄弟卖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千寻终于可以从包里探出头,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景色,乱哼着歌,手中捧着一本时尚杂志,看起来十分开心。
千寻无意识的跟着乱口中的旋律缓慢的摇晃着头,然后就被乱摁住从后面顺着毛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