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太守丁贵义得知他们到了省城,特意设宴,邀请郦修远郦恒安并郦芜蘅兄妹,郦沧山和关氏不习惯那种生活,是以没去。
澹台一如既往,到了省城这种地方,很少出门,一般闭门不出。
丁贵义自己是举人,熬了十多年,阴差阳错之下才成为东昌城的太守,如非郦芜蘅,他熬一辈子也不大可能。
郦恒安旁敲侧击,将自己在东昌城的生意往丁贵义身上挂,丁贵义也不是不懂事,今年他的政绩全在郦芜蘅身上,拍拍胸膛,给他保证。
席间,郦芜蘅喝着葡萄酒,面色微醺,一屋子的歌姬舞姬,很热闹。
丁贵义的夫人看起来很温和,可能是因为丁贵义常年坐着一个小小的县令,因此,哪怕现在丁贵义擢升太守,她依然保持着原本自己的秉性。
这边郦恒安、郦修远和丁贵义说得热闹,另一边,丁贵义的夫人带着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姑娘款款走来。
“蘅儿,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郦芜蘅笑得很甜,摇摇头,“夫人说哪里话,蘅儿怎么会介意,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丫头就是会说,我早就听说他说起你,说你是个懂事聪慧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蘅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袅袅,袅袅,这是蘅儿,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郦芜蘅连连摆手,“夫人,您说这话,蘅儿可当不起啊,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这都是大人自己的功绩,蘅儿不敢居功。”
“你就是蘅儿,和我想的一样,长得真漂亮!”
丁袅袅一双丹凤眼笑意盈盈,她皮肤白净,眉宇之间尽是温柔,冲着郦芜蘅那一笑,更是如此,满满都是善意。
郦芜蘅也不傻,此次丁贵义设宴,说是要为自己的大哥郦修远践行,实际上是提早笼络他,郦修远年纪还小,却已经是秀才老爷,今年若是高中,就是举人,这么年轻的举人,未来肯定一片光明。
不仅如此,郦芜蘅还在皇上面前挂了名,尽管是口谕,但她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凭此就能得到身上口谕,将来,谁知道呢,何况这姑娘对赵国有功,对社稷有益,拉拢他们,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丁贵义的夫人姓周,她的父亲以前也是举人,不过早早的过世了,论起来,她也算是大家闺秀,听郦芜蘅这么说,她亲热的拉着郦芜蘅的手:“你这孩子,什么乡下不乡下的,我们都是乡下来的,他们男人这边聊天,我们在这边坐着也无聊,蘅儿,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
说是花园,这个季节,除了几支盛开的腊梅,抽芽的柳叔之外,也没什么可看的。
丁袅袅见郦芜蘅肤色白皙如象牙瓷器一般,眉眼之间灵动异常,长相十分清秀,说是乡下姑娘,但说话做事,老道得很,一点乡下气息也没有,两人年纪一样,今年十四岁,有了丁夫人在其中帮忙,没几句话,两人就说都一块去了。
临走前,丁袅袅特意拿了自己绣的帕子,给郦芜蘅,而郦芜蘅,因为没人告诉她丁贵义还有一个幺女,尴尬异常。
好在她心思灵敏,将自己的手套脱下来给她,这是郦芜萍新做的,她做客,今天第一次戴上,虽说有点失礼,但比起自己什么也没准备,好多了。
“哎呀,这东西真暖和,又好看,蘅儿,这是你做的吗?”
“哪里,这是我姐姐做的,我这人,女红不行。”
丁袅袅对郦芜蘅口中的姐姐很好奇,叮嘱她,下次一定要带来给她看看。
从丁贵义家回来,歇了一天,全家再一次上路,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神都,赵国的国都。
神都,是赵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都城有东昌城的三倍还要大,东南西北各有一道城门,皇城居于正东方,占据了整个神都的四分之一,马车行驶在青石板铺成的大道上,咯吱咯吱作响,两侧是震耳欲聋的叫卖声,这样热闹的环境,这样繁华的都城,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都深深的震撼了刚来都城的郦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