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芜蘅抱着关氏,大步就朝产房走了去,这个时候,没人在乎她为什么力气这么大,关氏本来就不轻,如今怀着孩子,更是重,但她轻轻松松就将她抱起来,走得那么块,哪里看得出来费劲?
将关氏放在床上,郦芜蘅才对郦沧山说道:“爹,你在这边,好好安慰安慰娘,我想娘肯定是听到我们先前的话,所以才会着急,小彩去找莫老了?等莫老来了再说,但是,叫厨房将热水烧上,另外,做点鸡汤蛋糕出来,快点。”
郦修远大步就跑了出去。
郦沧山握着关氏的手,在一边颤抖,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响才说道:“媳妇儿,我没事,我,我真的没事,他们刚才就是说笑的,你别担心,别紧张好不好?”
才短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关氏满头大汗,她嘴唇苍白,因为疼痛,她将自己的下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但她自己却不感觉到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到底,到底怎么回事?”说完,她整个人都像是脱力一样,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郦沧山。
郦沧山马上就回答关氏,此刻的关氏太吓人了,他害怕,他什么都不敢隐瞒,说道:“我昨天晚上才到,这次上山打猎,是弟妹想带着沧海的孩子改嫁,沧海的媳妇儿生了一个儿子,要五十两银子,才肯把孩子给我们……娘病了,大夫说,可能没多少时日了,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所以,所以,我才上山去的。媳妇儿,我没敢打大型动物,我打了几只野鸡,听到人带信说你快要生产了,我才急急忙忙从西康县跑来,你别生气,也别紧张,媳妇儿,媳妇儿,你别紧张……”
郦沧山虽说很紧张很慌乱,但却没有胡说八道,因此,当他说完,郦恒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郦芜蘅再次跑回来,小彩拉着莫老。
家里的接生婆等人也纷纷准备就绪,莫老气喘吁吁,坐下来就一把抓住关氏的手,一边把脉一边说道:“你啊,自己都三十多的人了,该静心就静心,难道你想你保护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来不及看到这个世界就离开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那么在乎吗?你多想想孩子,来深呼吸,多做几次!”
郦芜蘅和郦恒安等人在旁边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出个什么差错。
莫老把了脉,就对郦芜蘅说道:“你娘要生了,进了产房,那你们就出去吧,留下产婆和几个婆子,厨房那边都吩咐好了吧?我开服药,叫人去煎了,给你娘喝了。”说完,他深深的看了郦沧山一眼。
心里很鄙视,郦家这点事,他就是不问,也明白。
只是苦了这些孩子和女人,跟着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受罪!
莫老这辈子没有娶亲,从小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因此,对亲情,他不是很了解。
屋子里听着关氏一声一声的叫声,外面的人都揪紧了心,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听得出来,她很压抑。
可生孩子,哪里不能不痛呢?
郦沧山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眼产房,一次一次,郦芜蘅的眼睛都被他晃花了,可她又不能说什么。
见产婆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泼,郦芜蘅的心被揪得生疼,她上前一步,叫小彩送了一缸的圣水进去。
郦家兄弟都知道郦芜蘅有这种东西,但是哪里来的,他们却不清楚,但是兄弟两都很识趣,郦芜蘅没告诉他们,他们也不去问,只要郦芜蘅是他们的妹妹,就够了。
莫老看到那一缸圣水,眼睛都直了,但见郦芜蘅都快哭出来了,也只好将话憋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不大一会儿,挺着五六个月肚子的郦芜萍也匆忙到了,冷战没有跟着来,应该是去通知澹台俞明了。
郦芜萍站在门口,听到里面压低的痛苦声,当下眼泪就包不住了,郦芜蘅急忙拉着她的手,“姐,你可不能哭啊,你自己现在怀着孩子,没关系的,莫老说了,娘胎位正,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没事的,你放宽心。”顿了顿,看了看她身后,“你也是,自己挺着大肚子,怎么反而来了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郦芜萍摇摇头,“娘这边这么重要的事,我能有什么?”不经意间,她看到了了郦沧山,很震惊,问郦芜蘅:“蘅儿,爹怎么回来了?你们去信爹收到了?”
郦芜蘅不想让她担心,就说道:“恩,爹回来得及时,今天早上娘就开始痛了,正好爹回来。姐,你别在这里站着,小心自己的肚子。”
郦芜蘅吩咐人照顾好郦芜萍,可自己还是很着急,焦急的望着产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