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晗舌尖舔过嘴角,急急地又加了一句:“不是甜的。”
沈亦白喉结跟着滚了下,到底还是拈起杏仁吃了下去。
“杏仁都有止咳平喘、益智安神的效果。”林思晗眉眼聚开气质更加柔和,说着把整碟剥好的杏仁都推给了沈亦白,“喏,给你的。”
想了下,又加了一句:“感冒早点好。”
沈亦白又拈了一粒杏仁,看着指间剥好的杏仁说:“这是烘烤过的。”
烘烤过的巴旦木杏仁,为了追求口感,药效不大,几乎等于没有。
“那也比不吃药不挂水的好。”林思晗充分发挥了许笙笙的口才。
听起来似乎非常有道理。
“嗯。”淡淡地一声嗯,沈亦白算是赞同了林思晗的歪理。
周然和许笙笙斗嘴斗的口干舌燥,灌了小杯茶下去准备再战,灌茶的间隙注意到许笙笙一直就和仓鼠一样,啃杏仁啃地喀吱喀吱,速度极快,面前已经堆了一座小山。
“许笙笙?”周然试探着喊了一声啃地专心致志的许笙笙。
“又喊领导干嘛?”
“这个不能多吃。”周然说的很没底气,“你别把杏仁当瓜子嗑啊。”
这下许笙笙干脆不理会周然了,剥杏仁的手一刻也不停。林思晗拎着紫砂壶又给许笙笙续了一杯茶,说道:“没事。她经常会把杏仁当瓜子嗑。”
“哦哦。”周然跟着起身准备给自己再添点水,拎紫砂壶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面前摆着小半碟杏仁正在吃的沈亦白,在林思晗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地比了个口型:“狗比。”
沈亦白没搭理。
茶过几盏,暮色渐浓,小胡同里家家户户门口亮起了灯。
许笙笙剥完最后一粒杏仁,舔了下手指,满意了,说:“嗑杏仁比嗑瓜子带感。”
周然第一次见把杏仁当瓜子嗑的,他们三个人吃的量加不起不急许笙笙的三分之一。
“不会流鼻血吗?上火?”
“不会。这种感觉,你们凡人是体会不到的。”许笙笙抽了一张面纸,慢吞吞地擦拭着自己操劳了一下午的五个手指头。
木质的楼梯,为了节省空间,建的很陡。上楼还好,下楼的时候人站上去,下一秒都要怀疑自己会滚下去。
林思晗下楼的时候,看到这么陡的楼梯,头皮发麻,撑着墙壁半天才下去一个台阶。
“我晗。”许笙笙勾着头,笑嘻嘻地喊晗林思晗。
“你别催我啊,我怕。”林思晗声音都在抖。
“我不催哈哈,你慢慢来,我给你计时,看你会不会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没爱了,许笙笙。”林思晗没撑着墙壁空闲的另一只手冲着许笙笙挥了挥手。
“啊——”一脚踩空,林思晗实打实的喊了出来。连叫喊声都是软的。
许笙笙和周然走在林思晗前面,想伸手去拉,没拉住,好在她身后的沈亦白及时的扶住了她。
沈亦白手臂绕过林思晗的腰,虚揽着她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安抚着:“没事。”
“我还以为你要做匀加速直线运动。”许笙笙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这么陡的楼梯滚下去,重则断腿断胳膊,轻则浑身是淤青。
“许大领导,你没考虑摩擦力。”见林思晗没事,周然又开始贫嘴。
许笙笙不甘示弱:“许大领导今天一脚就踹你个球体下去,让你好好感受下摩擦力!”
“第二次。”沈亦白说。
林思晗动了下,腰上贴着沈亦白小臂的那块皮肤温度和其余地方的不一样,难受,说不上的难受。
“什么?第二次?”
“第一次,滑板。”沈亦白难得好心提醒着。
林思晗比川剧戏曲大师表演换脸还快,白脸秒变红脸。
无心的墙咚他用记那么久啊啊啊啊?!
结了账,站在胡同口昏黄的路灯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周然带着解脱似的笑了一声,说:“我们去吃散伙饭吧,今天吃还省钱,许笙笙嗑了一下午杏仁估计都饱了。”
许笙笙气急,跺了下脚,“你干嘛!”
“散伙饭?”林思晗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对啊,以后估计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小白要出国。”周然用肩膀抵了下沈亦白的肩膀,“请客?”
“已经预定了。”沈亦白带着口罩,说话声音闷闷地。
许笙笙:“啊?怎么这么……”
周然伸手拦出租车,说的很轻松:“还没让林思晗帮我写过笔记呢,就散伙了。要约只能以后再约了哈哈哈。”
昏黄的路灯下,万物失去自己原本的棱角,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声音听的特别明显,“滴滴——”不断的车鸣声。
前一刻还在躁动的不安的心重归平静,心湖余波漾出的纹路一圈接着一圈。
林思晗喉头哽的难受,像被绳子勒着一样并且绳子还在不断的收紧,勒的人喘不过气来。盯着沈亦白的鞋尖,她说:“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