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遇上他的,是他主动去如意楼找上我了。”魏安东思量片刻,决定和盘托出。“他找上我,说他知道小姐已经是得了赐婚旨意的太子妃了,他不敢再为他身后的人继续做事了。但是也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他找到了我想让我来给小姐带个消息,说让他跟踪小姐的人是梁府小姐梁邵月。”
“什么!”沈宁还未说话,朱砂惊呼道。“是梁小姐?!”
“大惊小怪什么?”沈宁听到梁邵月的名字倒是从容淡定,上次她过生辰时,梁邵月也跟着梁夫人过来了。可是梁邵月看着她时满脸满眼的不甘和怨怼,除非沈宁是个瞎子才会看不出来。说是梁邵月想点子要害她,她一点都不惊讶。
前世的梁邵月就是这样一个执拗的人,为了等着入萧嵘的后宫,她硬是寻死觅活地等到了二十二岁都未出嫁。若不是梁大人那边在调查江南贪腐案时立下大功,她哪里能有资格入宫。
加之今生复活以后,自己每每都与梁邵月争锋相对、别着苗头,梁邵月如今会寻人来跟踪自己,沈宁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的。
“这幕后之人小姐可是认识?”魏安东讶异于沈宁的平静。“那小姐还是多做提防才好。”
“好了,我知道了。”沈宁揉了揉眉头,叹了一口气。“你且回去如意楼吧,这事情我记下来了。”
朱砂送了魏安东出了永宁侯府,回来时,沈宁还坐在原地。
“小姐,要不要把这事情告知郡主?”朱砂对梁邵月的印象很差。“万一她起了什么险恶念头,伤了小姐怎么办?”
“事情暂时别告诉我爹娘他们,我没有证据,只有一个陌生人的一句指证罢了。”沈宁叹道。“梁夫人和我娘是关系很好的手帕交,我娘总不能为了我的一句话就去收拾梁邵月的。她若是真要害我,必定还会露出马脚来,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
梁府之中,因为前几天梁邵月乖乖地跟着梁夫人去了永宁侯府,没出什么幺蛾子。回府之后也是平静,梁夫人和梁大人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唯一的女儿的,第二天就解了梁邵月的禁。
可是梁邵月突然发现原本在自己院中伺候的灵宝却是不见了,连着灵宝姐姐一家子人都不在梁府里头了。
“流云,我院子的灵宝呢?”梁邵月发现不妥,立刻叫来了流云。流云是专替梁邵月管理院子里头小丫环的,所以梁邵月第一时间把她找来了。
“回小姐的话,灵宝被她哥哥赎出府去了。”梁邵月是梁府之中唯一的小姐,院子里伺候她的下人不少,光一等丫环就有八人,二等丫环十几人,灵宝虽然被升为了二等丫环,却也不是时时都能在梁邵月的身边伺候的。所以灵宝走了几天不见踪影,梁邵月才想起来去问灵宝的行踪。“灵宝入府时签的就不是死契,本就是允许家人来赎的。”
“为什么我院中的丫环被人赎走,却没人通知我?”梁邵月闻言大怒,这几日为了讨梁夫人的欢心,她装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乖巧,此时对着流云厉声喝道。
“灵宝本就是二等丫环,连在小姐身边伺候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才没有来和小姐说过。而且灵宝的姐姐灵巧在夫人跟前服侍过,求了这个恩典,由家人带来了赎人银子,前日都出府去了。”近来梁邵月的脾气越发难以琢磨,流云见她发怒,连忙跪了下来。
“来赎人的是灵宝的哥哥吗?”梁邵月勉强压制住了怒气,问道。
“是的,灵宝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说起来过,说来接她回家的人是她的三哥。”
梁邵月气得说不上话来,却也不能让人去追查灵宝和她哥哥的下落。灵宝和她姐姐一家人走得是梁夫人的门路,走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衣物连梁府的一针一线都没有带走。若是自己贸然行事,必然又会惹恼父亲和母亲。
林清在城外送走巩家一家子人,回去同萧嵘复命。
林清有些不解,为什么萧嵘不直接拿下巩三,再拿着巩三的供词去解决了梁邵月就好了。萧嵘抓住了巩三却又放了人,不但让巩三去如意楼给那个少年报信,还给了巩三赎身银子,让他把梁府里头的巩家人统统赎了出来。
“若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作证,梁大人有大把的手段可以将这件关乎他爱女的事情给压下来不予处置。”萧嵘把玩着手中的一支毛笔。“可是梁邵月一个闺阁小姐能找到巩三这样人手的机会不大,她若是想要继续算计沈宁,就必定会把注意打到梁府之中最冲动无脑却又和她关系最好的梁家四少头上。到时候再一举拿下证据来,梁大人自然会在儿子和女儿之中做出取舍来。”
自从上次萧嵘来了永宁侯府之后,沈宁就是再傻,也知道了成乐是萧嵘派到她身边的人。要不然当日在池塘边,他一个东宫太子怎么就能脱口而出她一个昔日淑妃娘娘宫中之人的姓名呢?
想着自己救下成乐和成婷动的恻隐之心,再想想那个重生而来的萧嵘的试探,沈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宁不让成乐在到她的跟前伺候了,连着如意走了,成婷也没了差事,整日被成乐关在姐妹两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