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t!白皮高鼻的船长忍不住啐了一句粗口。
来的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自哪个部队,不是正规海军,也不是他认知里的任何一支华国的部队,从发现不对开始就发出去的通讯到现在为止音讯全无,他甚至怀疑这一片的海域被完全隔绝了信号。
这船上到底什么东西招惹谁了?!
我要向你们国家提出严正的抗议!你们这样毫无根据地扣押一整座船的绅士女士是极其令人发指的行为!船长愤怒地挥动着手臂,你们会引起严重的外交纠纷!
为首的男人帽檐下的眼睛转过来,船长像是突然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顿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看住他们。男人伸手,轻轻一掰就把面前比他高出一圈的船长扒拉到了一边。
算得上英俊的白人船长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们一队人进了船舱,半晌,反应过来,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希尔斯!继续联络,我们要向大使馆揭发此次可怕的行为!华国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呼哧呼
头顶上就是走道,高先生弓着腰沿着底舱里狭小的甬道朝船尾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那里有一个货仓,不同于其余几个给乘客使用的仓库,这个地方门朝偏开,原本是个留给船员自己使用的小休息室,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搁置了,现在别说是乘客,估计连住在船上的人自己都忘了还有个被他们堆满了杂物的小房间。
资料可以拷贝,可原始样本只有他身上唯一的一份,必须得安全地送出去。
只要躲过搜查
抱歉,请让一让。头顶上传来隔着船板不算太清晰的声音。
高先生一凛,顿时屏住呼吸。
你们干什么!我是维吉尔集团华国区总理事,你们这么对我简直是
抱歉。回答他的依然是平板的声音,请配合我们检查。
老牌财团明面下的威慑力竟然一点都不管用了。
高先生听着那人气急败坏地被人架远了些,紧接着便是破门的声音,不由地吞了口口水,钻得更快了。
称得上下水道的甬道又湿又窄,把他体面的西装蹭地脏污不堪,高先生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罪,但眼下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盘绕着,黑色珍珠号极大,从船头的甲板到船尾实在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更何况他现在满腹心神都警惕着头顶上传来的动静,心跳得快要砸成鼓槌。
等到摸着那扇可以爬出去的小门时,高先生几乎是重新得了条命一样重重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屏息,伸手扣了扣门板,又谨慎地停下等待了许久,直到确定面前的门板后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他才轻轻地用力,推开了一条缝。
腥臭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
这艘船再大再华丽,也掩盖不了某个角落的恶臭,大抵和这世上的事情是一样的,光鲜亮丽,臭不可闻。
高先生掩下胃里作呕的翻腾,推开了小门。
船尾黑暗的角落一片寂静,和甲板上的鸡飞狗跳仿佛是两个世界。
他轻得不能再轻地把自己的身体从那个湿滑狭窄的甬道里拔.出来,喘了片刻。
这里离储藏室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
只要躲进去,挨过那群该死的鬣狗的追查,他就能安安稳稳地到公海,到时候天高海阔,荣华富贵
高先生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伸出手
啪!
度然一阵剧痛。
高先生欣喜的表情还在脸上,就滑稽地凝固了,嘴里蓦然发出一声惨嚎。
他捂住自己的手腕,惊恐又茫然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你们!
早知道你要往这躲。男人不顾他的挣扎,把他另一只手也拎起来拷上,对他冷淡一笑,控制室里监控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上船光顾着勘探地形,没记得检查一下监控范围?
他伸手转身点了一下拐角处被桅杆挡住了大半的小孔摄像:眼力不够啊。
高先生被他扭得话都说不出来,满脑子即将登顶成功时被人釜底抽薪的茫然,憋在胸膛里嗡嗡地噎得发疼。
科技进步这么多年了,还以为小小一艘船能有找不到人的地方,没想到堂堂叶家三老爷身边的大秘书,居然还屈尊降贵来做偷.渡的事了。男人嘲讽道。
身后明晃晃的探照灯光照过来,高先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惊骇欲绝的浪霎时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
怎么会!?
还当自己藏得挺好。男人提溜着他往后面人手里一送,看紧了,把他身上的东西搜出来。
他甩了甩手腕,转头看向已经漆黑的夜空,似乎透过暗薄的夜色看到了岸上殷殷等待的人。
男人眉宇间的神色柔和下来:走了,回家。
叶尧是被轻微的震动闹醒的。
他睁开模糊的视线,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侧脸下温热的感觉是步重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和刻意压低的声音隔着衣服传过来,带着一点低沉的混响。
好,我知道了。
男人似乎是在接电话。
叶尧揉揉眼睛,撑着坐直了,步重搭在他腰上的手先是微微一紧,随即松开。
他按掉了腕表,漆黑的眸子看过来,浸染着窗外的灯光,透出柔色:你醒了。
嗯。叶尧打了个呵欠,脑子里还有点不清醒。
他瞥了一眼车窗外的风景:这是在哪?
到九龙湾渡口的路上。步重从旁边拿了个抱枕垫到他腰后,再等一等,很快就到了。
九龙湾?叶尧挑眉,我睡这一会儿的功夫都发展到海上了杨正一追到人了?
步重点头:嗯。
发布会之前其实隐约已经有了点线索,对方把叶舒明推出来转移视线,老杨也正好趁着机会蒙蔽他们。
叶尧咋舌: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