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家伙的尿性,未必会说出他来,可他为了防止小家伙走失,在小家伙的衣服里放了玲珑阁的地址,因此不管小家伙招不招,顾娇都能找上门来。
顾娇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小家伙怕是没少在顾娇面前抹黑他!
萧珩的牙槽都疼了。
当然了,他躲着顾娇并不是怕顾娇兴师问罪,而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新来的书院美人,太夫纲不振了!
幸好他早有准备!
顾娇在屋子里扑了个空,正寻思着对方究竟是几个意思之际,走廊上有人过来了。
顾娇闪到了黄梨木纱橱后,门被推开,一道身着粉白色院服的少女迈步走了进来。
她进屋后,先合上房门,插上门闩,紧接着便朝先前那个放了假人的床铺走去。
顾娇冷笑一声,自纱橱后走出来:“你就是这间寝舍的学生?”
少女仿佛被吓了一大跳,花容失色地转过身来,满眼惊恐地看着顾娇。
顾娇看着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心道倒也确实是个美人,但是不是有点儿夸大其词了?不过转念一想,一路上过来确实也没见到比她更好看的。
少女用手比划,大概是在问你是谁?
见顾娇不回答,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顾娇,又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桌上有笔墨纸砚。
顾娇会意,走过去坐下。
少女来到桌边,顾娇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似乎是受伤了,用白色的纱布包扎着。
少女眉心微微一蹙,铺开白纸,用左手提笔,十分费力地写道:“我是这间寝舍的学生,请问你是谁?为何来我房中?”
顾娇记得苏雪说过她是个小哑巴,对于她用写字来回答并不感觉意外。
“你能听见我说话?”顾娇问她。
少女点头,写道:“我不聋。”
顾娇看着纸上的笔迹,与净空身上写着地址的笔迹并不相同,不过也不难理解,毕竟一般人左右手的字迹都不会一样。
顾娇从荷包里拿出一张被染料晕染过的字条递给她:“这个是你留的?”
少女接过来看了看,眸子一亮,提笔写道:“这位公子,净空是被你找到了吗?”
顾娇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不大像是个会虐待孩子的狠心少女,顾娇有点儿迷:“你还知道他叫净空?”
少女忙写道:“他告诉我的。我当初是在燕国的一个码头遇见他的,当时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的,我便把他带在身边了。”
“哪个码头?”顾娇问。
“通城码头。”少女写道。
燕国确实有这么一个码头,但并不在前往盛都的必经之路上,净空为何会去了哪里?
谁把他带来燕国的?
“我问他从前的事,他不说。”少女继续写,“他只说他要来盛都找娇娇,我问他娇娇是谁,他也不说。”
难道净空是被人拐来燕国,然后自己出逃,逃走后遇上了这位好心的姑娘?
她误会人家了,人家没虐待净空,人家对净空好着呢。
至于净空为何会逃走,是因为净空太想来找她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说净空为何不让女子带他来找她,是因为她拿的是萧六郎的入学文书,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净空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顾娇看着少女道。
少女笑了笑,写道:“你以为我欺负他了,所以来找我麻烦的吗?你这么关心他,是他的什么人?”
顾娇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误会一场,多有得罪。这段日子多谢姑娘对净空的照顾,有机会我会报答姑娘。我先走了,姑娘保重。”
隔壁是一间库房,萧珩将耳朵贴在隔壁的墙壁上,一直到顾娇说完这句话离开,他才长松一口气。
人是他找的,台词是他事先交代清楚的,他连自己与对方的笔迹有所不同都考虑进去了,总算是瞒天过海了。
可心里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或者确切地说,有点儿失落。
想见她的。
很想很想。
想当面找她算账,也想亲口问问她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从来没有这样牵挂过一个人,牵挂到心都在疼。
明明那么生她的气,却又还是担心她有没有很好地照顾自己。
萧珩揉了揉心口,深吸一口气,迈步出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