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无疑是在绝望中给了叛军们唯一的活路。
有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紧接着便有了第二个。
须臾,又出现了第三个。
要么投降要么死,谁会心甘情愿去死?
顾娇吩咐一旁的骑兵:“缴了他们的战车!”
今晚还没结束。
……
城主府,南宫家主都打算歇下了,院子外突然传来探子紧急的禀报声:“城主——不好了——不好了——”
南宫家主皱了皱眉,披了见外袍走出屋子,看着狼狈跌进院子的探子,沉声道:“出了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
探子满目泪水地望向南宫家主:“城主!常威将军……常威将军……”
南宫家主眸光一沉:“常威将军怎么了?”
探子抹了泪,哽咽道:“常威将军被黑风营的统帅……杀了!”
“什么?”南宫家主勃然变色,他怔愣了半晌才无比拒绝地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常威将军怎么可能会死在一个小子的手里!”
这话就有些大言不惭了,那小子是普通的小子吗?杀了南宫厉,又生擒了南宫泽,常威将军折损在他手里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探子心里也明白南宫家主指的不是单打独斗的实力,这毕竟是一场打仗,南宫家占据了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输掉?
何况常威将军声称自己掌握了对付黑风骑的办法——
探子着急地说道:“城主,小的没有弄错!此事千真万确,萧六郎杀了常威将军,数万大军沦为俘虏!萧六郎抢了咱们的战车,正冲咱们的东城门赶来!城主!属下护送您离开吧!”
南宫家主冷声道:“混账!谁要离开了!”
探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城主!曲阳城的兵力尽数出动,城中所剩不过三千守军,不是两万骑兵的对手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城主!连夜离开吧!”
南宫家主拽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跳:“老四呢!”
老四的手中有五千骑兵,若是能从北城门赶回来,借助曲阳城易守难攻的特点,挡住黑风骑不是没可能。
他们也不用挡太久,再过三日,梁国的大军便到踏破燕门关,直奔曲阳城而来!
届时,他们与梁国大军里应外合,定能将黑风骑杀个片甲不留!
呜——
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道沉闷的号角声,寂静的曲阳城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曲阳城笼罩起了一股无穷的战意。
探子哭道:“来不及了城主……四爷赶不回来了……咱们也等不到了……赶紧逃吧——”
东城楼上,巡逻的叛军看着听到了开战的号角、冲锋的战鼓,乌压压的铁骑仿若踏破山河而来,在暗夜中如阎罗之军,带着锐不可当的磅礴杀气兵临城下!
城楼上的叛军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是……是黑风骑……黑风骑来攻城了……黑风骑来攻城了——”
城中还剩多少人,他们心里清楚。
守不住的……
曲阳城守不住了……
顾娇扬起手,冷冷地望向巍峨的城楼:“弓箭手准备!战车,进攻!”
骑兵们推着战车朝城楼冲了过去,战车上的锥铁巨木一下一下撞在了厚重的城门之上,每一道雄浑震荡的声响都仿若山崩地裂一般,令守军们一阵恐惧仓皇。
一名守城叛军头领厉喝:“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铺天盖地的箭矢朝着战车射了下去。
战车旁的骑兵们早有准备,纷纷扬起盾牌,聚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铁顶。
箭矢落在盾牌铁顶之上,铿铿锵锵一阵乱撞,也有力道大的箭矢直接将盾牌射穿的。
“我去!”一个骑兵看着自己指缝间穿过来的箭头,吓得屁股蛋子都紧了一下!
“投石车!”叛军头领再度厉喝。
然而投石车还没推出来,顾娇便一箭射穿了叛军头领的脑袋!
一场大战眼看着就要爆发,可突然间,城楼上的叛军统统撤走了。
顾娇隐约听到什么城主召令之类的话。
不多时,黑风营的斥候策马奔来,在顾娇面前停下,拱了拱手,道:“启禀统帅,南宫家的人从南城门逃走了!”
一旁的程富贵望了望突然安静下来的城楼,说道:“难怪不打了,原来是要护送南宫家的人撤离。”
顾娇的眼底没有太多惊讶。
南宫家弃城而逃是计划中的一步。
他们大半夜拖着疲倦的身躯兵临城下并不是真的要与南宫家最后的这批叛军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