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炕确实是个好东西。”赵松梅有些受不得冷,真宁愿时时待在这炕上才好,轻叹道:“这东西只有北边才有,咱们那儿,冬天没冷到这程度,所以用不着炕,真要烧个炕,估计还会热得受不住呢。”对于炕这东西,赵松梅也很是钦佩,古人千百年的智慧结晶。
如此,连着过了好几天,赵松材旬休日回到家来,赵松梅都几乎没出过门。
“四哥,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天,可盼着你回来了,怎么样,国子监的情形如何,可有人为难你不曾?”拉着赵松材的手,赵松梅一脸关切的问道。
“一切皆好,不用担心,先生也挺不错,很是照顾我,只不过,这国子监的学子,多是出身不凡之辈,轻易不能得罪。”赵松材也是一阵轻叹。
以往都是在县城,少出门来,算不上是多有见识的人,这次到京城,真是大开眼界,在他的印象中,有柳文唏这样的公子哥儿,没什么心思放在学习上,但为人还算不错,颇为仗义,可如今见识到的某些公子哥儿,与柳文唏那样的,又大是不同,纨绔子弟仗势欺人。
听话听音,赵松梅闻言,不由皱眉:“怎么了,可是被人欺负了?”她不由心中一叹,像他们这些外地来的学子,被本地学子看不起,这估计是常态,若遇上那品行不端之人,奚落漫骂者皆有之,心思转动间,不由抬眼,担忧的看向赵松材。
“也不算欺负,只是我们外地来的,与本地的学子,难以相融,日常相处间,颇有些矛盾,你别担心,你四哥我向来人缘不错,不会被人欺负的。”赵松材安慰道。
赵松梅听着点头,国子监里面的事情,她手再长,也伸不进去啊,再说这些事儿,赵松材若都无法应对,以后进了官场,只怕会更复杂,若是应对不好,人头不保都不一定,所以现在这些,只当是对他的磨练吧!
“四哥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他这样也算不错了,总好过那种,遇到点问题,就吆喝着说不愿意上学的来得强吧,她这般安慰着自己。
“对了,我不在这些天,你在家里怎么样?”说着,四下打量起屋子来,他之前来看时,还是个空落落的院子,如今各种物品添置起来,让这个不大的院子,很是温馨。
“天气太冷,有些不适应,除了添置这些物件,我都没出过门。”赵松梅垂头丧气道,在家里时,可没想到会有这种状况,她以前也是极怕冷的人,如今在南边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冬天极冷天气的印象也变得浅淡,这冒冒然一来,感觉真心受不了。
赵松材听着她这无精打采的话,心里颇有些好笑,心想以着小五那性子,到哪儿就必要将那地儿给逛个透,如今被迫无奈窝在家里这么多天,也怪难为她的。
“多适应几天看看吧,若还是不行,那就待在家里,等开春天气暖和了,再出去玩。”赵松材如此说道。
小五的性子,宜静宜动,就算整日待在家里,她也不会无事可做。
“等到开春,那可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赵松梅撇了撇嘴,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四哥这也太不会安慰人了,越来越有往书呆子方向发展的可能。
“对了,陆哥哥怎么没跟着你一块儿过来呢?”赵松梅奇怪道。
要说从家里那边一道过来这么些人,似乎都与赵松材颇为交好,但陆昭远却是不同的,他跟赵松材的交情,那都是好多年了,没道理赵松材回家来,不叫上他一块儿的,以往在县城之时,陆昭远可就是赵家的常客。
“哦,那小子啊,如今越发用功得很,我出来时也叫他一起过来的,不过他说先生交负的课业重,要好生温习,不能过来看你,还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呢!”赵松材解释道,这国子监的课业确实很重,他应付起来也相当吃力,若非小五在外面,他估计也不会出来。
不过他觉得,陆昭远会如此,估计也是相当看重明年春闱之事,所以才会如此珍惜每一日的时间,当然,这其中估计也有受到京中纨绔的刺激。
他们这一帮同乡,一入国子监,就分派到不同的先生名下,各自所遭遇的也各有不同,连他都觉得气愤,其他人只怕也不好过,但他们都是小地方来的,惹不起,也只能躲了。
说起这些事儿,赵松材也颇为无奈,以往在书院进学,那真的个个都是好学生,从不生别的心思,只为一心读书,而如今,那可不只是读书的事。
据他所知,国子监的学生,大多是官员之子,就算是他们这样出身寒门的,也是受某些官员推荐而来,所以,那些官员的各自身家背景不同,所持的政见不同,直接影响到学生们,他们也都会以家族的意志,拉帮结派,对付异已。
赵松材初初进入国子监时,心思还懵懂着呢,可这几日冷眼看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
也难怪之前总听人说,国子监出人才,他不由想,这人才莫不是这么逼出来的吧!
瞧着陆昭远,这短短一旬的时间,竟跟之前都有所不同了,当然,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就是他自己,这心境都多有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