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姨娘安排过来的人,其实是没什么用的,不过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赵松梅进了门来,她一个女人家,没什么事是不能轻易出门的,天天在家里待着,难免有什么事,会被那些有心人察觉,传扬出去,那就不好了。
所以,于妈妈首先整顿的,便是屋内侍候的,这些丫头,瞧着也是个顶个的伶俐,但于妈妈却是一个也不用,全赶出外面来侍候,而屋内用着的,便是从赵家带过来的丫头。
候府中刚提拔上来的丫头,还没高兴两天,便又被打回原形了,老实些的丫头,也就安安静静仍回原处当差,也有那么一两个刺头儿,觉得自个没有犯错,身后还有楚姨娘做靠山,就觉得不服气了。
“妈妈这样就将咱们姐妹赶了出来,实在好没道理,大少奶奶是金贵,需得陪嫁的姐姐们侍候,可大少爷却是咱们候府的大少爷,自是由候府的丫头侍候得更妥当才是。”这名唤春红的丫头,嘴也是快得很,噼噼啪啪就是一番话道来。
“哟!这是对大少奶奶的决定不满意呢?”于妈妈皮笑肉不笑道。
要说这些年,在赵家日子过得相当安稳,以往的那些泼辣性情,还真没发挥之地,如今入了候府,她倒适应得极快。
“婢子可不敢,大少奶奶要赶咱们走,那也得给个说法不是,不然,咱们也得请楚姨太太来断个公道。”春红带着些不屑道,今儿她这般嚷嚷着,自是把大少奶奶给得罪了,但她依仗的是楚姨娘,楚姨娘与大少爷,向来是不对付的,她今儿只要给了大少奶奶没脸,让她下不来台,楚姨娘就绝对不会对她放任不管,以后,自会安排更好的差事与她。
请楚姨娘来断公道,于妈妈立马就意会,这是楚姨娘的人了,心想,自个还没一个个去盘查呢,她倒自个冒出来了,也算帮她省事了。
“刚刚还跟我说什么候府的规矩,这般不将主子的吩咐放在心里,还出言顶撞,说破了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再则,你跟我说请楚姨太太来断公道,可我听闻如今管家的可是二少奶奶,咱们这事,跟姨太太有什么关系?”于妈妈反问道,就差没指着鼻子,说她是楚姨娘安插过来的眼线了。
春红原本还觉得自己底气很足的,但听于妈妈这么一说,好像她就处处不占理了,看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好像都有些变了,一时便有些心急起来。
她们做下人的,讲究的是一个忠心,若拿着大少爷的月银,却是帮着楚姨娘办事,这样的事情,别说主子容不下,就连下人也是会鄙视的,于妈妈虽没明白的说出来,但她话中也就是那个意思,在场的能进主子院中侍候,谁也不是笨人,又岂会想不明这其中的关窍。
“你乱说什么,我跟楚姨太太才没关系!”春红狡辩道,配着她那急切的模样,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于妈妈却是半点不生气,一脸和气的模样道:“我什么时候说你跟姨太太有关系了?”那悠闲的神情,仿若在跟她闲话家常。
“你……”春红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而旁边站立的丫头们,却是窃窃私语起来,还不时的对其指指点点,有大半人都相信了,她其实就是个背主的奴才,眼中也带出些鄙夷之色来,原本跟在她身后,想与她一起来讲讲道理的丫头,此刻也是后退一大步,一副她跟春红一点关体系也没有的样子。
直把个春红急得差点跳脚,还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她知道,越是这样的境地,她怎么辩解也都显得无力,一时脸涨得通红,抬着眼左看看右看看。
于妈妈仍是脸色也不变一下,笑得一脸和气,半点也没因为春红的背主而发怒,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春红却是再也待不下去,一扭身便捂着脸跑了。
“哟!这是去找她主子吧!”于妈妈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众人还当春红被当场揭穿真面目,受不住羞惭而逃呢,这会儿听了于妈妈的话,均是抬眼看去,见她跑去的方向,还真是楚姨娘院子的方向,一时众人面面相觑,觉得于妈妈还真是目光如炬,没有冤枉了人。
“哼,还说是什么候府呢,调教出来的丫头,半点不懂规矩,主子调派了差事,竟还要问个究竟,要人人都像她这样,这满府上下多少的奴才,咱们整个院子都能让人堵了。”香儿人在屋内,却是在关注着外面的院子里的情形,这会儿见春红跑走了,才愤愤不平的在赵松梅耳边说道。
赵松梅听着好笑,开口道:“真要是那样,就不是小事了,怕是要造反了。”
香儿听得一噎:“小姐也真是,还有心情跟奴婢开玩笑,奴婢都担心死了,这要几个都闹起来,还不好收拾呢。”毕竟这些都是候府的丫环,自家小姐又才进门,若才进门,就责罚下人,怕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吧!可若是不责罚,还有什么威信可言,直接得让人反了天去。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瞧,于妈妈不是都处理好了么,你啊,也得跟于妈妈多学着点,别这么沉不住气。”赵松梅轻笑了一下道,完全不将这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