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她让那边多找些证剧邮过来,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才对。
从家里出来,任桂云无处可去,又不想去那个小姐妹那里,这个点她应该正在接,客,摸了摸包里的票子,任桂云脚一拐就去了路口的小牌馆,时间还早先摸几圈再说。
这一摸就摸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赢了个盆满钵满的任桂云心满意足地推开在她身上揩油的手,从包里抓出一把零钱扔到桌上,这是请输家吃早茶的钱,就施施然地往租处走。
打着哈欠在半道上遇到了邮递员,接到她要的东西,任桂云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困意。
拿着那边邮过来的资料和信件,任桂云看了又看,左右确认后才打起精神兴冲冲地进了黑水巷,她现在在靓姐面前得脸,不像从前出入堂口都必须等通知。
“你是说这是阿词和凤娇那个贱人生的小杂种?”靓姐是个长样娇艳的美人,或者可以说曾经是个美人,现在的她因为长期酗酒暴食,整个人呈现一种诡异的肥肿状态,脸上化着浓妆,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可怖。
任桂云点头,把手里的照片递了上去,上面站在孤儿院门口的小孩子,皱着眉头抿着唇的样子,和小时候的宋词如出一辙,说他们两个不是父子,没人肯信。
“他叫什么名字?”靓姐翻看着相片,头也不抬地问。
任桂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叫宋庭光,小名就阿光。”
说出姓氏的一瞬间,靓姐手里的相片瞬间就拧成了一团废纸,照片上抿着唇虽然不开心却还是很可爱的面容,瞬间被扭曲得变了形。
“好一个宋词!好一个徐凤娇!”靓姐这会牙齿都打起战来,咯吱咯吱响得十分瘆人,可见是气狠了。
宋词是靓姐的男人,曾经是黑水巷的一把手,前些年失手被抓,现在还没有出狱,任桂云沦落黑水巷的时候,宋词已经进去了,至于这个徐凤娇,是宋老大得力副手的情妇,当时他们三个人是一同入狱的。
靓姐同徐凤娇也耍得好,知道她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还派人找过,不过没有找到,这事无疾而终,又过了这么些年,靓姐已经放弃了,毕竟她一个女人要撑着宋词偌大的产业,为了防止地盘不被别人蚕食,她付出的努力远比任何想象的都要多得多。
那个孩子居然是宋词和徐凤娇的,而不是和熊老六的,这个打击也也比任桂云想象的要重得多。
不过靓姐纵横黑水巷这几年,早不是当初那个老大背后的女人,心机手段她样样不缺,等冷静下来,她吃人的目光淡淡地扫向任桂云。
“阿花,你说说靓姐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被靓姐这样看着,任桂云的冷汗瞬间就落了下来,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任桂云垂下眼睛,笑道,“自然是极好的。”
“是挺好的,也难为你这么费尽心机。”靓姐定定地看了任桂云很久,最后突然笑了起来,任桂云正要赔笑,靓姐的笑声却戛然而止,音调瞬间沉了八度,任桂云瞬间僵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阿龙阿豹,把她拉进去给我关起来!胆子不小,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给我抽,往死里抽她。”靓姐冷眼看着任桂云被捂着嘴拖了下去,愣愣地呆了半晌后,才捡起散落在地的照片,出神地看起来。
片刻后,手里那张照片被他撕得粉碎。
还有半年阿词就能出来了,她不能听信任桂云的一面之词,她要亲口听到阿词的解释,想是这样想,但靓姐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她现在暴虐得只想杀人。
“阿龙,把我的烟拿过来,让我吸一口。”没一会,靓姐突然脸冒大汗,整个人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捂着腹部,突然大喊起来。
叫阿龙的壮年男人迅速从小黑屋里出来,为靓姐服务。
从小黑屋里出来,任桂云事个人狼狈不堪,比初来黑水巷时还要狼狈得多,身上鞭痕交错,有人地方甚至已经发红溃烂,更让人烦躁的是,长年不太下雨的深城居然下起了雨来。
回到住的地方,看到玄关处的黑皮鞋,再听到屋里的动静,任桂云咬了咬唇,关上门又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