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忍住了,不然这颗树上真的就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的,轻轻地抚着小猫骨头嶙峋的脊背,廖青梅咬下一角,放在手心凑到小猫嘴边。
它也不嫌弃,闻了一会,又停了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飞速地啃咬着,一看就是饿极了的样子。
一人一猫分食了饼干后,小猫就脚步轻盈地跳走了,黑暗中也不知道它跑到哪儿去了,廖青梅茫然若失了一会,抱着树干继续发呆,快到傍晚的时候,其实雨就渐渐停了,到现在,她身上的衣服都快被穿干了,但晚上的温度要比白天低很多,廖青梅冷得有些发抖起来。
大概五六分钟后,那小猫又重新回来,稍稍试探了一下,就在廖青梅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式,安然地躺了下来。
“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廖青梅失笑,靠着树干,双手拢住小猫,猫身上的温度是很高的,抱着它就像个恒温的小暖炉似的,双方倒是各取所得。
晚风轻轻地吹着,廖青梅靠在树干上发呆,每次要睡过去的时候,就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马达声传来的时候,廖青梅轻轻挠着小猫的下巴,听着它呼噜呼噜的声音,心里的惧意少了很多,好些支手电筒的光从身后四面八方的扫过去,廖青梅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就那么傻乎乎地看着。
直到救生艇快要划过去了,廖青梅才激动地大喊起来,“有人!这人有人!”
船头上,顾铭朗紧锁的眉头一直就没松过,他板着脸,看不太出情绪,但眉间几条深深的折痕泄露了他的焦急,他在在水里已经寻找了近三个小时,中间还救起了一个抱着电线杆四个小时的男青年,但廖青梅的影子一点也没有看到。
按照班长的描述,当时廖青梅应该是被水里的杂物拖到水里去的,虽然很快又浮了起来,但水里有多危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最担心的是廖青梅的水性并不好,虽然学校里有各种训练项目,但那只是常规训练,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水里,唯一能靠的只有运气。
他们现在寻找的这个村庄离廖青梅被冲走了地方,已经有了几十公里的距离,再远就全是农田和渔区了,那里根本就没有能够牺身的地方。
“等等!”顾铭朗突然抬手,马达时停止,船上的人都下意识地屏息竖起耳朵来。
方才那个男青年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异常,也是顾团长让他们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才听到那男青年微弱的呼救声。
廖青梅喊累了,突然听到马达声一停,就连灯光也不往她这边扫了,难道真的是做梦?廖青梅全身僵硬,根本就不敢回头望去,哪怕是做梦,至少也是希望,就怕一回头,除了黑黝黝的水面什么也没有,那才是最绝望的。
声音一下子又消失了,顾铭朗心里划过失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那分明就是廖青梅的声音,“暂时不开马达,用桨。”
桨板划过水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廖青梅心脏剧烈地鼓噪起来,她试探地轻喊,“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八点钟方向的那颗大树,快!”顾铭朗心口一跳,他绝不会听错廖青梅的声音,紧锁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开,“青梅,呆着别动,我马上就过来了。”
是顾铭朗!
廖青梅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今天一天惊险万分,她半滴眼泪也没掉,但听到顾铭朗声音的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救生艇很快停到廖青梅所在的树下,廖青梅为了捞东西,坐的是最接近水面的一根粗树桠,后来捞得累了,她也没有力气解开布条往上爬了,而此时顾铭朗站在船头,双手就能撑在树干上。
船上的电筒光,瞬间体贴地照向树顶,廖青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傻傻地看着顾铭朗。
“顾铭朗,你怎么才来啊!”廖青梅眼泪珠子刷刷往下落,眼睛被泪水糊得都看不见眼前的人长啥样了。
顾铭朗心疼地抱住廖青梅,声音比起平时低了八个度,“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了,没事儿了啊,能下来吗?我接着你,别怕。”
“嗯。”廖青格委屈地应声,然后脸微微红了,“我动不了,冻僵了,我用布条捆住了自己,我没力气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