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防备的高密王妃,这会儿还没想到小儿子小儿媳即将离开长安这一点,她还在愤愤然于盛惟乔对容睡鹤的“欺负”:“你之前看到没有?她就那么抬起眼皮,眼风飕飕的扫过去,还没怎么呢,鹤儿马上就乖的跟什么似的……一看就是以往没少折腾鹤儿,才会把鹤儿吓成这个样子!”
赵姑姑赔笑道:“您消消气儿……兴许是咱们郡王心胸宽阔,不跟郡王妃介意那些小脾气呢?郡王妃到底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有的!”
“她都十七了这小什么小?!”高密王妃愠怒道,“这摆明了就是娘家没教好!就这性子,长到七十只怕也是个老糊涂!”
赵姑姑劝道:“这才进门终归有几分孩子气的,兴许跟咱们郡王过上几天就好了呢?毕竟娘娘您也知道,咱们郡王那姿容,就算不靠爵位跟地位,走大街上教那些千金小姐们瞧见了,只怕愿意跟他私奔的也不止一个两个!”
“以前郡王在南风郡那样的小地方,郡王妃已经是身份最高的女孩儿之一,所以敢对郡王耀武扬威也还罢了。”
“但现在郡王来了长安,高门贵女多的跟什么似的……您瞧着吧,过些日子,等郡王出门遇见的大家闺秀多了,郡王妃会过意来,岂能没有危机感?到时候怎么还敢继续对郡王不客气呢?”
高密王妃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很生气:“她还敢打冬籁!冬籁那孩子长到现在,我这嫡亲外祖母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她一个才进门的舅母就下那么重的手,这嚣张劲儿,摆明了就没把咱们家放在眼里!更是压根没考虑过要给鹤儿面子!要不是流光懂事,这不是让鹤儿跟姐姐姐夫撕破脸么?!”
“娘娘,冬籁小姐之所以会对郡王妃下手,乃是记恨去年重五宴上,怀远侯世子跟怀远侯之弟的遭遇。”赵姑姑连忙提醒她,“奴婢觉得这事儿还是跟冬籁小姐好好解释的好,不然冬籁小姐这次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对郡王妃下手,下次直接谋害郡王可怎么办?”
“这倒是!”高密王妃愣了愣,顿时变了脸色,外孙女跟新进门的不喜欢的小儿媳妇,当然是前者重要。
但跟失而复得的小儿子比起来,元冬籁就不算什么了。
王妃抿了会嘴,跟着就转了口风,“庆芳怎么搞的?流光算是对她非常好了,后院清净的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两人成亲这些年来,膝下也就一子一女,庆芳上没有公婆要孝顺,小叔子素来尊敬她不说,这会儿也已成人!还没妯娌需要敷衍……这样都教不好俩孩子,简直就是废物!”
赵姑姑圆场道:“郡主素来心慈手软,弹压不住世子跟冬籁小姐淘气也是有的。”
“那是淘气么?”因为元冬籁是对盛惟乔下手未果,高密王妃之前就跟高密王劝她时说的那样,觉得左右也没真的伤到盛惟乔,为什么还要对小小孩子下重手。
但现在设想了下,如果那盆热汤是冲着容睡鹤去的,王妃神情就难看起来了,“那根本就是心存歹毒!你回头亲自走一趟怀远侯府,叫庆芳把去年重五宴上的事情,同冬籁好好说道说道!”
“明明就是开儿跟流金没事找事的去找鹤儿麻烦,还不许鹤儿反抗不成?!”
“这都过去一年了,居然还对鹤儿衔怨在心,这是什么意思?难为事情是元开跟元流金挑的,他们还无辜还委屈了?!”
“还是在他们眼里,我的鹤儿就活该要被他们羞辱跟欺负?!”
王妃这里替小儿子抱屈的时候,密贞郡王府,容睡鹤刚刚送走元流光,才转过身,就看到盛惟乔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正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啊乖囡囡?”容睡鹤见状,快走几步,上前揽住她肩,侧头在额角亲了亲,低笑道,“你方才不是说不舒服,要躺会么?怎么忽然出来了?有事儿叫下人说声,我进房里去找你啊!”
盛惟乔闻言面上掠过一抹羞红,狠狠剜了他一眼,才道:“你们怎么说的?”
容睡鹤起先没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之后才啼笑皆非的捏了捏她手,说道:“难为为夫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谁知道你呀?”盛惟乔哼道,“那毕竟是你嫡亲外甥女……”
“应姜我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遑论一个我到现在都没见过的没规矩的小东西?”容睡鹤哑然失笑道,“要不是她有个明事理的爹,这种不长眼色的货色,老子才懒得为她啰嗦,直接送她下去也就是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平气和的很,是压根没觉得弄死嫡亲外甥女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