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王可真狠!”回去的路上,一直坚定的认为容睡鹤就是谋害公孙老海主的真凶的栾玉嗣,都忍不住感慨,“郑侯与密贞毕竟毫无瓜葛,还是政敌,再怎么不择手段的使绊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位可是密贞的亲爹啊!”
“亲爹算什么?”康贵冷笑,“郡王的亲娘都靠不住呢!就算那位高密王妃身子骨儿不大好,也不爱跟人来往,长年扃牖后院,打从西疆告急到现在,这都多少日子了?!她要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跟死人没什么两样?那么她有站出来为郡王说话么?真亏她当初口口声声说疼爱郡王,到头来还不是选择了看着长大的嫡长子?”
叹口气道,“倘若郡王将来事成,八成还要封他们为太上皇、皇太后……就算不让他们当权,场面上的荣养却是少不了的。这年头岸上讲究百善孝为先,摊上爹不疼娘不爱的命,做儿子的也真是苦命!”
栾玉嗣哼道:“倘若密贞当真谋害了老海主,他这对亲生父母,能不能活着看到他登基都是个问题,还妄想沾光?!”
他们议论着回去了,从这天下午开始,有关公孙夙对义弟容睡鹤生出疑虑的传言,开始出现在街头巷尾,为本就尘嚣甚上的谣言推波助澜,使之更上层楼。
盛府徐府得知此事,非常的忧虑,宁威侯徐子敬特意借着请亲家吃茶的理由,邀了公孙夙过府小聚,为容睡鹤说话:“这孩子虽然做事手段有时候确实激烈了点,却最是知恩图报的。他时常主动提起公孙氏的恩惠,对玳瑁岛上下都是感激在心!怎么可能谋害老海主呢?这必然是高密王跟孟氏忌惮密贞如今前途大好,故意弄出来的谣言,亲家可千万别信!”
公孙夙没打算跟容睡鹤勾心斗角,也就直接跟他说真相了:“这事儿我跟密贞已经通过信了,如今却也是不得已为之!因为密贞好歹远在西疆,长安这边再怎么败坏他名声,西疆那儿他刚刚大败茹茹、又拿出郡王妃陪嫁来帮助灾民重建的功劳与口碑,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倒是我,不是我怕死,只是一旦如今我有个三长两短,依着那两家的做派,八成要讲是密贞杀人灭口了。”
“届时死无对证,密贞岂不是连日后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故此无论是密贞还是我自己的想法,都是暂时同那两家敷衍着。”
徐子敬这才释然,跟他赔礼:“原来如此,是我孟浪了!”
“亲家这也是关心我们兄弟。”公孙夙笑了笑,他跟徐子敬虽然是儿女亲家,但自来也不是很熟悉,主要是一个官一个匪,天然就不太合得来,何况公孙夙跟容睡鹤是结义兄弟,容睡鹤呢又是徐子敬的世侄女婿,错着辈分,称呼起来难免尴尬。
是以这会儿说清楚之后,稍微坐了坐,也就告辞了。
当然离开的时候,大家都作出不欢而散的模样来。
徐子敬事后将经过禀告了盛老太爷、冯老太爷还有自家爹娘,四位老人经过商议之后,一致认为做戏要做全,假如公孙夙没有说明缘故,他们肯定不会只让徐子敬出马就作罢,于是接下来很是纠缠了公孙夙一番。
他们的打算是至少纠缠个四五次,四位长辈都要出面,才显得逼真。
结果才做好了这个决定呢,容睡鹤的反击就开始了,来势汹汹,恶毒之处,比起高密王卖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指高密王的心肝世子容清酌!
“你听说了没有?高密王膝下的嫡幼子,搁十几年前王爷膝下子嗣昌盛那会儿,都是顶顶聪慧的密贞郡王,当年何以流落在外?”
“什么人贩子什么不当心,那是王爷的嫡子,天子的亲侄,其他不说,就说他生身之母高密王妃,那可是赵家大小姐,没出阁的时候就名满长安,据说先帝亲自做媒,都是好说歹说了多少日子,才让赵家勉为其难的松口允婚!”
“这样的一位娘娘,她的亲生骨肉,能不是一落地就前呼后拥的一群人?!”
“人贩子别说拐走密贞郡王了,怕是从人缝里远远的瞅一眼,都是没门啊!”
“这么着,这位郡王之所以流落在外,显然就是有内奸!”
“我跟你说啊,这个内奸,不是别人,就是王府里头那位至今还顶着孝顺体恤宽厚待下名声的世子!”
“不相信?”
“莫名其妙没了的莫侧妃他们更可疑?”
“唉,你这真是不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