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竭力挣扎,最终却还是极不甘心的瘫软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宫人才将被子挪开,就见原本年轻美貌的皇后,面容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圆睁的杏眼内,满是迷惘与怨恨。
几人观察片刻,确认皇后已无生机,这才转身,向负手立在殿中的容睡鹤禀告:“郡王,皇后娘娘也薨逝了!”
“一日之内,宫中连出噩耗,陛下接连遭受丧母丧妻丧子之痛,实在是惨绝人寰。”容睡鹤抬起眼,淡淡瞥了眼凤榻上死不瞑目的孟皇后,眼神毫无波动,只平静的说道,“本来陛下就御体欠安,这会儿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孤要先往陛下寝殿探望。”
宫人都低着头,噤若寒蝉:“是!”
“哦,对了。”容睡鹤走了一步,忽然停下,转头看着他们,缓缓说道,“孤先来一步,郡王妃想必随后就到。郡王妃素来备受宠爱,如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样为人所害的离世方式,遗容难免不够恬静,为免郡王妃受到惊扰……”
他说到此处停了停,立刻有宫人识趣道:“郡王请放心,奴婢们马上就为两位娘娘更衣入棺,郡王妃抵达之后,只需在灵前拈香即可!”
慑于他如今无可阻挡的前程,宫人们不敢有半点搪塞,容睡鹤人还没出殿,一干人已经纷纷忙碌起来。
片刻后,盛惟乔进入馨寿宫的时候,灵堂都已经布置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年轻的密贞郡王妃并不清楚皇室丧事的具体仪式,见这情形,也是惊讶:“这么快?!不是说太后娘娘因为年事已高,所以当场去了;皇后娘娘到底年轻,是还在施救么?”
负责接待她的宫人小心翼翼的答:“回郡王妃的话,是这样的:之前去给郡王府禀告的宫人才出门,皇后娘娘就……因为陛下还在,且近来一直御体欠佳,郡王说陛下若是知道了两位娘娘的事情,必然伤心,到时候触动心怀,只怕于御体越发不利!”
“而皇家这段时间以来的噩耗也忒多了点,实在是不能再有什么折腾了!”
“所以让奴婢们为两位娘娘速速收殓,免得待会儿陛下过来之后,看到了伤心。”
盛惟乔闻言颇有些嗤之以鼻,心说就宣景帝……他当初多么宠爱舒氏姐妹?为了舒氏姐妹高兴,生身之母都要靠后站的,结果呢?
舒贵妃在上林苑的时候死的不明不白,连舒昭仪都一直存着疑惑,宣景帝是怎么做的?
他变本加厉的宠幸妃子,姐妹两剩下来的舒昭仪一个人又要给姐姐守孝又要伺候他,忙不过来,他就果断的重新召幸了彭嫔等人!
让他不惜断子绝孙忘恩负义背负不孝之名也要护着的宠妃去后,尚且如此凉薄,孟太后薨了,宣景帝难道还会忽然幡然醒悟,懊悔莫及不成?!
至于说孟皇后……盛惟乔都懒得提这位皇帝对继后的态度。
“八成是密贞对这两位没什么感情跟好感,所以不打算给她们大办后事?”她隐约察觉到一点容睡鹤的真实想法,“又怕我到底跟孟皇后相交一场,若是来了之后看到皇后的模样,接受不了?”
吐了口气,盛惟乔没有继续追根问底下去,只按照规矩,在简易的灵堂上给太后还有皇后上了香,末了想起来问宫人:“钟鸣了不曾?”
按照规矩,太后、皇后这样的身份,薨逝之后,是要撞钟通告全城的。
但盛惟乔来的时候,却没有听到钟声。
这会儿被她提醒,宫人才恍然道:“奴婢该死!奴婢方才牵挂着皇后娘娘,竟是忘了!”
“那各家各户还没通知到?”盛惟乔嘴角一扯,忙又打发人出宫去报丧,要长安上下五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入宫吊唁哭灵,为太后皇后致奠。
怎么说也是大穆最尊贵的两位贵妇没了,容睡鹤再不待见她们,规矩上头该有的仪仗却也没必要克扣,平白叫人议论他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