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撇了撇嘴角,趁着容珒将衣裳弄脏的功夫,牵了他起身:“乖,母后带你下去换一身。”
母子俩去了后头,发现戒备明显比往常森严。
到的偏殿,盛惟乔让乳母照顾儿子,自己则去暖阁找容睡鹤。
“怎么今儿个外头如临大敌似的?”见着丈夫,她半是抱怨半是疑惑的问,“难道你还真的想对我们娘儿做点什么不成?”
容睡鹤正忙里抽空的改着几分奏折,闻言失笑抬头,说道:“乖囡囡,你说错了,这不是我想对你们娘儿做点什么,是怕你对我做点什么呢!”
盛惟乔好奇的走到他身边:“这话是怎么说的?”
“这不方才我离席更衣,才到外面,就有个贱婢主动靠上来,说是什么臣女的……”容睡鹤才说到这里,见妻子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就调笑道,“看看,看看,我才讲个开头呢!你就开始甩脸色了,要不多喊些人守在外头,谁知道你会怎么对我?”
“快点说,然后怎么样了?”盛惟乔哼了一声,推他一把,道,“嗯?你还换了衣裳?是不是当真做坏事了?”
容睡鹤顺手将她搂坐到膝上,笑着道:“是啊,我做坏事了,乖囡囡,你打算怎么样?”
“打算怎么样?”盛惟乔伸指点了点他胸膛,要笑不笑的说道,“我能怎么样?底下人都说你难得一见的明君,更完成了自太祖皇帝陛下以来未竟的伟业……这样的君主,岂是我一个区区皇后奈何得了的?倒是你给我拿个主意,我该怎么办?”
容睡鹤笑道:“小祖宗,你说这话时,能不经常转头去看那边壁上挂的宝剑么?”
说着低头在她鬓发上亲了一口,复说前话,“我命人将那贱婢合家拿下诏狱了,又叫连山将禁军好生梳理一番。说起来这贱婢倒也做了件好事,乌衣营同吉山营固然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然而之前忙着大事,无暇整顿。如今天下固然太平了,我既然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也不想贸然对嫡系大动干戈!”
“谁知道他们胆大妄为到了居然凭着区区风声,就将人朝我跟前放的地步,这是嫌我对他们脾气太好了?”
盛惟乔若有所思:“要是他们不是因为风声就给你跟前送人,而是得到了你明确的意思才这么做,这就是功劳了是不是?”
“祖宗,你又胡搅蛮缠了!”容睡鹤刮了刮她鼻尖,笑道,“这是想听甜言蜜语呢,还是要我今儿个晚上就搬回望春宫去?”
“你想说甜言蜜语,谁还拦着你?”盛惟乔啐道,“你想搬回望春宫,我有说不许么?自己想做的事情,偏要赖我头上!”
夫妻俩拌了会儿嘴,盛惟乔记起容珒,就是皱眉:“你道蕤宾今早跟我说了什么?他说以为今儿个之后就见不到你了,所以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跟你多相处会儿呢!”
容睡鹤闻言脸色沉了沉,继而微笑道:“我知道了,乖囡囡,放心罢,这事儿我等下就处置!”
……帝后先后还席的时候,察觉到殿中的气氛明显的不一样了。
如盛兰辞夫妇等皇后的铁杆继续沉默不语,但其他人就分明的拘束了许多。
哪怕是觥筹交错之间,也几乎不敢开口窃窃私语了,非得说点什么的时候,也就是说一说无关紧要的风月。
这情况夫妇俩也是心里有数,隐蔽的对望了一眼之后,也就若无其事的继续了。
这天的宴饮,除了中途被带走的石秋一家外,也没发生其他什么波折了。
直到宴散之后,众人各回各家,才听到石秋一家子之所以被认为弑君,乃是因为石秋之女在被买通的禁军的帮助下,同容睡鹤来了次“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