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氤氲,他握着她的足踝,眼神里也像是多了些内容,催得阮秋色的心跳乱了几分。
此情此景,虽然不如方才的四目相对,但也是适合一个亲吻的发生的。阮秋色心里还在忐忑,就听到卫珩说:“把眼睛闭上。”
她脸“腾”地红起来,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前挪了挪,直到伤了的腿曲起来,与卫珩的距离不过半臂,才缓缓闭上眼,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卫珩不解地看着她靠近,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只低声道:“忍着点,会有些疼。”
疼?亲个嘴而已,为什么会疼?
阮秋色闭着眼睛,只觉得茫然不解。
直到足踝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意。
“疼疼疼疼——”
“王爷轻点呀——”
紧闭的房门里,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阮秋色的阵阵痛呼。
云芍贴着门听得怀疑人生:“你们王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时青站在一旁,擦着脑门上的汗道:“我想应该不是云芍姑娘想的那样……”
房门里面,卫珩淡淡地看了一眼阮秋色眼泪汪汪的眸子,不以为然道:“要揉开淤血,哪有不疼的。”
阮秋色面色通红,半是疼的,半是羞恼。春色旖旎的期待落了空,又不能直接告诉卫珩,只好委屈道:“若是为了揉淤血,为何要让我闭上眼睛嘛。”
卫珩却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半晌才道:“犯人杀头的时候,不都是蒙着眼。”
他没说的是,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总忍不住想到方才她香肩半露的样子,手里又握着她秀气的脚踝,实在难以克制自己产生些非分的念头。
即便把“正人君子”默念一百遍,也压不下去。
卫珩的手指沉稳有力,不一会儿就将淤血揉得渐渐化开了些,阮秋色也不再喊痛,只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他手上动作。
良久,卫珩才轻声问了句:“你方才说自己犯了罪,是做了什么?”
阮秋色心里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坦诚了一半的罪行。方才她被卫珩温声哄着,差一点就将秘密和盘托出,可现在冷静了几分,仔细想想,现在还不是告诉他最好的时机。
一旦告诉了他,他势必要立刻着手去查。若是打草惊蛇,以他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人马,难保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更何况此去青州,卫珩还有要案在身,在她身上分心总是有些耽误事的。
“王爷,能不能等青州的案子了结,我再来跟您投案自首?”阮秋色扒着自己的膝盖,睁大了眼求他,“我们先快活一段时日,否则等您成了包庇罪人的同谋,咱俩每天提心吊胆,就体会不到爱情的甜蜜了。”
卫珩有些失笑,如何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谁跟你快活。”
“我是认真的,”阮秋色眨着眼睛,“这几日我常常在想,若是早些与王爷坦明心意该有多好,哪怕最后还是要下狱受刑,至少能过几天快活日子。”
卫珩淡哼一声:“现在也不晚。”
见阮秋色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卫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你就没有话对本王说?”
他都已经明里暗里表示了好几次,可她到现在为止,还没说过一句喜欢呢。
他等了半晌,也没听到阮秋色的回答。回头望过去,却见她低着头,手指轻轻抠着床单,面上染着两团红云。
卫珩本不觉得自己是个耐心的人,但此刻这样看她,却觉得看上多久也不会烦腻。她没出口的答案像一个甜蜜的礼物,只要放在那里,拆与不拆都是一样的欢喜。
“喜欢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秋色才小声挤出了一句。她抬起眼来看卫珩,眼底湿漉漉的,像只刚撞在树上的傻兔子,“我、我喜欢王爷的。”
有些礼物,好像还是拆开了,更叫人开心些。
卫珩看着阮秋色,嘴角一点一点地扬了起来。
他眼底晶亮,眉目欢喜地舒展,好看的唇瓣亦是勾起了比三月春光还要明媚的弧度。阮秋色没看过他这样全然欢欣的笑容,一时就这样看愣了去。
卫珩突然抬起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嗓音低哑地说了句:“……别这样看本王。”
再看下去,就忍不住要亲她了。
虽说食色性也,可君子色而不淫,若他只是想想,勉强还可以原谅自己,真要一亲芳泽,那就实在有违君子之道了。
阮秋色不明所以地被他蒙着眼,傻傻地问他:“可是王爷,你现在不该亲亲我吗?”
卫珩轻嘶了一声,敲了敲她的额头:“本事大得很,还会玩火了?”
阮秋色捂着脑门,很是委屈:“书里都是这样写的呀,两情相悦,亲密亲密有什么不对了?”
你说的那是淫·书。卫珩暗道。
他沉吟了片刻,知道跟阮秋色讲“正人君子”,“发乎情止乎礼”那一套,她八成是不愿听的。便淡淡地哼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道:“本王不喜欢别人藏着秘密。什么时候你坦诚了自己的罪行,本王才肯与你亲密亲密。”
***
“怎么没声了?”云芍贴着门,小声道,“你家王爷是不是……有点快啊?”
明明书里……一睁眼,天都亮了。
时青自暴自弃地望天:“……我们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二人正在嘀咕,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云芍险些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