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云芍反而反过来拍了拍阮秋色的背,安抚她道,“你自己谈起恋爱来也是个半吊子,就别来操姐妹的闲心了。横竖我有一箩筐撩汉的手腕,想要什么,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阮秋色有些担忧地摸了摸她明丽的小脸,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下去了。只笑着跟她说了句:“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王爷也是。”
第99章 情敌 宁王大人不会放过给情敌心里添堵……
连夜的海风驱散了浓云, 第二日是个日朗气清的好天气。
裴昱对自家表哥提亲这件事积极得很,昨日便找好了青州城里最有资历的冰人,天刚亮便等在了知州府外。
一抬抬的聘礼延绵了半条街的长度, 都由身着黑甲的兵士左右抬着, 引得附近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却又不敢近前。
“我要不要跟王爷一起过去?”
阮秋色替卫珩整了整衣领, 又帮他取来了银面具, 问得犹犹豫豫。
卫珩抬手接过,淡笑着摇了摇头:“你又不是跟人私奔的女儿,怎么能与男人一道回家议亲?”
“我又不在意这个。”阮秋色抿着唇道, “我是担心王爷去了,叔祖家里一问三不知, 惹得你尴尬。若我一起过去,还能打个圆场……”
“昨日让人去打过招呼了。”卫珩戴上了面具,“说不准他们正忙着往族谱里添你的名字。”
阮秋色诧异地眨眨眼:“王爷都安排好了?”
“自然。”卫珩搂着她的腰,把她带至身前,“本王的姑娘,当然要三书六聘, 明媒正娶, 哪能容得旁人置喙。”
他神色平静,只一双眼睛里融着万木逢春的暖意,轻轻巧巧地便将阮秋色浸了进去。
“王爷的面具戴得晚些就好了。”阮秋色怔怔地同他对视着,声音喃喃。
卫珩挑眉:“怎么?”
阮秋色抿了抿唇,小小声道:“我现在亲你的话,会不会撞上啊?”
卫珩闷笑了一声,长指挑着她的下巴抬高,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试试不就知道了。”
柔软俏丽的樱唇微启, 毫无防备地等人采撷。
门外却传来了一声断喝:“表哥!”
裴昱迎着卫珩刀锋般冷冽的眼神冲进了门。
屋内的一男一女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卫珩一手勾着阮秋色的下颌,身子微微地倾着,只是一双眼睛盯牢了裴昱:“你要说的事最好很重要。否则……”
“当然重要!”裴昱神情激愤,顾不上看自家表哥的眼色:“那贺兰狗贼,竟敢给表嫂送拜帖!”
阮秋色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接过裴昱指尖夹着的一封薄信,展开来看,果然说的是那日她应下的,一日一夜的邀约。
贺兰舒毕竟如约帮她找到了卫珩,她也该履约才是。当初约定的是在青州同游,明日他们要启程回京,也只有今天可以同他出行。
“王爷,我……”阮秋色呐呐地启口,又转头看卫珩脸色。他就着她的手看完了那封拜帖,面色不改,还是疏疏淡淡的样子。
“去吧。”卫珩言简意赅。
阮秋色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正惊讶着,裴昱已经在一旁急得跳脚:“那贺兰舒是个禽兽!我那日没能杀了他,日日都觉得懊悔,你还敢把表嫂往他手里送?!”
他气得急了,对着一向尊敬的表哥也大呼小叫起来。
“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阮秋色想解释,话说了一半,却被卫珩打断了。
“你昨日不是还做了几个风筝?今日天色甚好,带去放吧。”卫珩看着她,平静道,“出去玩要穿得鲜亮些,你且换件衣服。”
他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愠怒,阮秋色低下头看了看身上淡青色的衣裙,又想问他什么,却见卫珩径自出了门,裴昱看了她一眼,也跟了出去。
奇怪,今日的醋王爷像是转了性一般。或许是因为他将要去阮家提亲,便觉得贺兰舒没什么威胁了吗?
“表哥!”裴昱三两步追上卫珩,“你到底在想什么?!那贺兰舒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能让表嫂……”
贺兰舒心思歹毒,正是他献计使含光国覆灭,也是他指使那四人奸污青鸾,还将她从城楼抛下。那日他在玉凰山上挟持贺兰舒与阮秋色,原本是杀他最好的时机,却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险些害了卫珩。
镇北将军的一顿鞭子当然绝不了裴昱杀贺兰舒的心思,只是自那以后,贺兰舒周围戒备森严,便是再想杀他,也势必要连累整个镇北侯府。是以裴昱只能按兵不动,等待下一个时机。
“听说昨日,贺兰舒同骆严舟打了一场。”卫珩不动声色道。
“就凭他?”裴昱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他在我手下都走不出二十个回合,对上骆严舟,岂不就是以卵击石?”
“是以卵击石。”卫珩点了点头,“所以一下午的工夫,都没能走出别苑的大门。”
裴昱这才觉出不对来:“骆严舟不是他手下的走狗?居然敢跟主子动手?”
“江湖第一高手会甘当别人的走狗?”卫珩凉凉道,“他只是留在家主身边报恩,护他们周全而已。”
裴昱更不解了:“那为什么……”
卫珩截断他的话:“因为贺兰舒昨日执意要来码头,救你表嫂。骆严舟认为这样并不周全。”
自然是不周全的。莫说与贺七针锋相对会有怎样的险情,便是救下了他们,身为大理寺卿的卫珩也不会放过贺兰家与朱门的牵连。
骆严舟都明白的道理,贺兰舒自然更清楚。世家公子习来防身的武艺,在当年的江湖第一高手面前只算得上是花拳绣腿,但他还是提着剑去了。
骆严舟只执着一根柳枝,便将他来势汹汹的攻击尽数化解。那柳枝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裹挟着雄厚的内力,虽不致使人受伤,但五脏六腑的闷痛更让人觉得折磨。
等到阮秋色他们获救的消息传回别苑,贺兰舒整个人都浸在汗里,以剑支地才能勉力撑着。听到来人的回报,他手上一松,猛然倒在了地上,也不许下人来抬。一直躺到夜里,才拄着剑自行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