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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小锦鲤 第95节(1 / 2)

第101章 烟花(新增1000!) 今天男主没有……

阮秋色点了点头:“见过的。”

双生本就少见, 还更容易难产,有些地方将之视作不祥之兆。她在川蜀见过一对姐妹,容貌长得别无二致, 除了身边熟悉的人, 外人很难分辨得出。

“贺兰公子打得好算盘, ”裴昱冷笑一声, “以为推出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出来顶罪, 自己便可以撇得干净?莫说这兄弟是否存在,便是真的存在,你又如何证明作恶的是他, 而不是你呢?”

贺兰舒垂下眼睫,低声道:“我这孪生兄弟, 阮姑娘见过。”

阮秋色茫然地望着他,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谁长得跟贺兰舒一般模样。

看着看着,周遭的摆设与贺兰舒的身形融在一起,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贺七?!”

贺兰舒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许多线索都串在了一起。不光是贺七的声音有些耳熟, 现在想来, 他那间船屋里的陈设,也和贺兰府里风格相似,才让她第一次见,就有熟悉的感觉。

“你也知道贺七逃得无影无踪,任你说什么,反正他是没法跟你对质的……”裴昱冷声道。

“不对,”阮秋色出声打断了裴昱,“我觉得贺兰说的是实话。”

她第一次闯进贺七的船屋时, 贺七一直待在屏风后面。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原本是要出来查看的,只是听见她试探着叫的那声“贺兰”,才打消了念头,只在屏风后与她对话。

而且后来与卫珩在船上对峙时,他特意戴了副白色的面具,也应该是为了遮住那张他们熟悉的脸。

许是感谢阮秋色的信任,贺兰舒笑了笑:“贺兰家的孩子,出生头一件事便是相命。请的定然是当世最有名望的方士,若算出什么不详,再花重金去化解。”

他是这一辈的长子,出生的时刻正逢月挂中天,光华遍地,人人都说吉祥。贺七却晚了一刻,正逢上乌云蔽月,不见天光。

“方士掐算了时辰,说贺七是七杀之命,全无化解之法。留他存活于世,轻则危及家人,重则祸及全族。此事我母亲一力瞒了下来,对外只说诞下一子,将贺七送去了千里之外的远亲家里养着。”

“那贺七又怎会与朱门扯上关系?”阮秋色问。

贺兰舒眼神一暗:“我五岁那年,父亲去南方巡查生意,遭到流寇刺杀。在那之后,我突然身染怪疾,不仅整个人浮肿起来,体质也变得极差。不过两年,就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母亲束手无策,向突然想到了贺七。”

“她觉得只要贺七死了,你们家里的倒霉事就可以揭过去?”这回问话的是裴昱,他一向不信鬼神,此刻已经听得皱起了眉头。

“还要更糟。”贺兰舒道,“当年那方士曾有一个阴邪的建议——将贺七倒悬于木,直至夭亡,说是木气可以克化他的煞气……”

“天呐。”阮秋色捂着嘴喃喃道,“贺七当年也不过才七岁……”

贺兰舒轻叹了声:“听说他被吊了一日一夜。第二日天明时再去看,贺七不知所踪,看守的人倒在一旁,已经断了气。至今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逃走的,还是被朱门的人救走的。”

“那后来呢?”裴昱问,“总不会只将他吊了一夜,你的病便好了吧?”

“命理之说,到现在我也不信。”贺兰舒摇头道,“我父亲亡故时,祖父身体尚健,许叔父继任家主之位,但言明只有十年之限。十年之后等我长成,叔父便要将家主之位交还于我。接着我的身体便出了问题。”

“这很明显啊,不就是你叔父做的手脚?”裴昱道。

“若是叔父,大可以过些时日再动手。而我一旦出事,叔父便是头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家主之位便很可能落在其他几房手中。母亲当时草木皆兵,想了个法子,说是送我回江阴祖宅将养,其实是将我藏在蜀地的一户乡间宅院里,一边让人护着,一边为我求医问药。”

“离了京城,我的病便一直不好不坏。十年间,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最后是傅太医请来了他周游四方的师兄,才看出我中了一种罕见的毒。那毒虽然有药可解,但要花上三五年工夫才能根除。可我们没有几年的时间——十年之期将至,祖父突然病倒,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叔父动的手脚。我当时浮肿虚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若是家主之位彻底落在叔父手里,他定然不会再放手了。”

阮秋色听出了什么:“所以你们便找贺七顶替?”

“是朱门找到了我们。”贺兰舒淡声道,“他们的条件开得诱人——贺七替我三年,帮我争得家主之位。条件仅仅是这三年里,他能以我的身份四处活动。”

朱门说到做到,即便是贺七继任了家主,也并未直接将贺兰家的半分钱财挪作他用。只是这身份为朱门开了方便之门,无论是原料采购,还是销售的渠道,乃至后来覆灭含光国,都因为贺兰家这个靠山变得易如反掌。

裴昱眉心拧起:“简直是与虎谋皮。你们就不怕到那时,朱门不肯将家主的位置交还回来?”

“当时顾不了那么多。”贺兰舒道,“那时我们能用的人不多,根本打探不出朱门的来龙去脉。这场交易被写在契约里,倘若他们反悔,只需将这契约公诸于世,贺七也不可能在家主之位上坐得稳就是了。”

裴昱听罢,细细思量了半晌,突然笑了。

“说了这么多,贺兰公子倒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计划是朱门提的,坏事是贺七做的,你敢说你就一无所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若不是你们给了机会,贺七怎么可能趁虚而入?”

“我真的一无所知。”贺兰舒轻声道,“直到朱门找上来,我才知道自己有个孪生的弟弟。我到青州与贺七相处了一段时日,好让他模仿我的习惯,日后交接时,不至于让人看出破绽。我原以为贺七定然是恨透了贺兰家的人,不料他对我却还算友善,全然看不出一丝偏激狠辣。倘若早知道……”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倘若早知道朱门与贺七的真实目的,他还会同意这个替身的计划吗?

多半还是会的。十年足够让有心人查出他父亲当年遇袭,并非是个意外;母亲的厚望也像座山一样压在心头,只等他将属于父亲的位置拿回来。

“正如世子所言,”贺兰舒眼帘半阖,声音沉沉,“我摘不干净。无论贺七做了什么,我都是他的同谋。”

他这样坦然地承认,倒叫裴昱再说不出什么指责来。闷了半晌,才恶狠狠地说了句:“你等着,我收拾了贺七,再来同你算账。”

“世子真是性情中人。”贺兰舒低笑了一声,“你就不怕我有心编个故事,就能逍遥法外了?”

裴昱愣了愣:“这么长的故事,你也编得出来?”

来龙去脉严丝合缝的,反正他是没听出破绽。习武之人爱憎分明,冤有头债有主的,贺七的罪过确实比贺兰舒大出许多。

“世子真不像是铁面阎王的表弟,倒更像是秋秋的亲戚。”贺兰舒叹道,“只是要抓到贺七,谈何容易啊。”

阮秋色听出来了,贺兰舒是在拐弯抹角地在说她笨。但她并不打算计较这个,只是拍了拍裴昱的肩头道:“放心吧,你表哥会帮你的。”

贺兰舒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半晌才微笑着对裴昱道:“倘若世子现在不觉得我是个无恶不作之人,能不能让我与秋秋单独待一会儿?”

“你想的美。”裴昱翻了个白眼,“我表哥派我过来,不就是为了搅你的局……”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对,果然,阮秋色目光灼灼地瞪了过来:“裴昱,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自己担心我的安全,才死活要跟来保护的吗?”

***

经过阮秋色义正言辞的一番理论,裴昱最终同意留在厅中,让她同贺兰舒去船舱外的凉亭里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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