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夜心里酸酸涩涩，闷闷胀胀的，说不出的难受。
但在左右情绪之前，他首先是一个帝王。
身系一国命运，他不能让自己的个人感情影响大局。
深吸了一口气，北堂夜在洛云染刚才踢过来的椅子坐下，这才开口，“我身边一直有一个养蛊人，巫蛊之术，向来邪门，具体能做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基本上我提出要求的时候，他都能满足。”
北堂夜顿了一顿，然后转头，看向洛云染，“三年前我把云染从帝京带回来的时候，因为怕她念着过去和你之间的那些事情，伤情太重，所以第一次找到了养蛊人，向他提出了我的要求。”
他虽然没有抹去洛云染的记忆，但是加重了自己和洛云染之间的记忆，相对的，东锦霖原本在洛云染心中所占的比重就会自然地在对比下显得没有那么浓烈和重要。
“后来我就没有再找过他，直到你再次出现，使得原本在云染身上的蛊变得岌岌可危，我不得已再次把那人找了回来，然后越发发现蛊这个东西，很有用处，所以我就——”
北堂夜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说不下去，面露难色，阴色沉沉。
洛云染急声逼问，“你就怎么样！”
这种事实哪里还有让他再缩回去的道理？既然开了头，今天这事无论如何都得在这里交代清楚。
东锦霖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以为洛云染没有真的服下那颗带有蛊虫的药丸就没事了，可是如今见到北堂夜这欲言又止的模样。
东锦霖忽然很担心，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北堂夜对洛云染做过的事？
“我就——”北堂夜难堪地闭了闭眼，十分悔恨，“我就一时鬼迷心窍，让那人炼制了大量的虫蛊，然后给、给每一个玄冥谷之人都服下了……”
北堂夜的声音说到最后小得几乎连蚊子都不如，然而洛云染听完后还是第一时间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北堂夜咬了咬牙，重复道，“让每一个玄冥谷之人都服下了……”
洛云染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
“你！你！”她指着北堂夜气得除了一个“你”字，都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东锦霖抚了抚洛云染的后背，顺毛似的宽慰了一句，“冷静。”
她怎么冷静！！
北堂夜把虫蛊给玄冥谷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也就是说，现在整个玄冥谷都在那个养蛊人的手里控制着！
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的了，腹背受敌都不够，还要多一个玄冥谷来掺和！
而且玄冥谷跟其他这些真刀真枪的都不一样，向来都是来阴的，让人防不胜防！
危险程度一点不比来一支大军正面跟你扛！
简直不能比猪队友更猪队友了！
“而是我觉得事情也未必就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吧。”北堂夜第一次看到洛云染这么可怕的脸色，连他这个万人之上的帝王见了都心里打鼓，不由得说话措辞变得更小心起来，“……我始终觉得，我手下的那个养蛊人，和这些出现在苍云国的蛊虫应该没有关系，毕竟，他从未、也没有能力骗过我的眼睛潜到苍云国来。”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另一个下蛊之人？”东锦霖缓缓提出了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