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笙疲惫地换上拖鞋,将两个装着葡萄酒,印有口红印的杯子扔进垃圾桶。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家里后,他看向缩成一团,状似睡得十分安宁的狗崽子,决定今夜和它来场促膝长谈。
宋月笙挪开狗崽藏身的椅子,自己干脆直接坐在了瓷砖地上,他两指轻轻扣了扣地砖:“蜡笔。”
狗崽没有反应。
“胖团。”宋月笙换了个称呼,继续锲而不舍地叫。
狗崽仍然没有反应。
宋月笙:“傻狗。”
妈的!能不能直接开展批评教育或者赶狗措施,人身攻击算什么本事!
周鹭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她“嗷嗷”一爪子拍在宋月笙脚背上,对于他的这点小伎俩感到非常不齿。
宋月笙讶异地一挑眉:“原来你喜欢傻狗这个名字。”
“嗷呜!嗷呜!”你觉得我喜欢吗!
周鹭蹬着小短腿,从地上跳起来要扑他。
“你乖乖坐好。”鉴于小狗崽一小时前的狂暴行为,宋月笙用力摁住它的爪子。
小狗崽似乎不服,试图将嘴凑过去咬他的手指,然后……被宋月笙举掌毫不客气地重重打了一下它的屁股。
一下仿佛还嫌不够,宋月笙拿起拖鞋又狠狠打了几次。
宋月笙危险地眯起眼,他声调低下去:“还伸嘴。”
虽然柯基的屁股上有胎毛层作为掩护,但是那块的肉也最多,每挨一下打,她的屁股就条件反射地从地上弹起。
因为疼痛,周鹭抽抽鼻子,本能地“昂昂”叫了好几声。
“老邓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咬人吗?”宋月笙见它挨打后消停下来,松开桎梏住它爪子的手,他抬起它的下巴,“不管他有没有教过你,但是蜡笔,你要再敢下嘴咬人,别怪我把你送去煮狗肉火锅吃。”
周鹭侧趴在地上,将自己整个缩成肉嘟嘟的一团。即使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可宋月笙这严肃的语气以及屁股那又肿又麻的感觉还是让她很难受。
她黯然无神地眨巴几下眼睛,抽抽搭搭地把自己的肉下巴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她的小身子一耸一耸地,眼圈逐渐变红,眼里似乎还有了湿乎乎的泪珠。
宋月笙起初没有发现狗崽子异常的举动,直到它断断续续地打了几个小小的哭嗝,他才注意到蜡笔眼睛下的那圈毛好像变湿了。
“你……”宋月笙不敢置信地盯着它泪水来回打转的眼睛,他试探地摸它的毛,迟疑道,“不会吧,你……你在哭?”
周鹭别别扭扭地用爪子推开他的手,小狗头动了动。她翻过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想到接下来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嘛。
小狗崽的这副样子更证实了宋月笙心里它在哭的猜想,因为这副哭起来的傲娇模样实在和某人太像。
出于一个“雄性”的本能,宋月笙伸手摸摸它哭得一抖一抖的软肚皮,语调变柔和下来,活像是在哄女朋友一样:“你把别人都咬伤了,还想接着咬我,我打你几下屁股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你反倒给我委屈上了。”
“以后出去你要是乱咬人,哪有狗愿意和你玩,我是为你好。”宋月笙帮它揉揉刚才被打的圆滚滚的屁股,“行了不哭了,我给你揉揉。”
奏凯,别摸我屁股!而且别道貌岸然地说什么为我好,不知道你这句话曾荣登过我最讨厌的宋月笙语录里吗?
周鹭撅着屁股与他挪开距离,期中憋不住又打了几个哭嗝。
“别撒娇了。”宋月笙没把这点小短腿的距离放在眼里,他笑一声,无可奈何道,“你不会在等我和你认错吧,蜡笔。”
小狗崽扭着屁股,爪子“啪”地一下拍在地上,以示不满。
“好吧,你要是嫌蜡笔难听,就还叫胖团。”宋月笙避重就轻,他摸摸它丰满的肉耳垂,结果放在耳朵上的手再次被它的胖爪子推开,他忍俊不禁地说,“小胖团,你怎么整得和个姑娘似的。”
他这话不过随口一提,却让周鹭倏然停止了挪动。
对,她现在又不是姑娘,她是在一条柯基的躯壳里啊,太拟人化宋月笙会不会起疑心,万一把它送去科学实验怎么办?
周鹭扭着狗头看他,两颗像葡萄粒似的眼珠单纯地眨了眨。
“不哭了?”宋月笙与它目光相撞,见它眼瞳里有主动示好的意味,他起身道,“既然不哭了,那可以考虑奖励你一杯羊奶。”
“喝完之后,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只要你不再咬人,我就会帮你隐瞒罪状,不让你爸爸知道这件事情。”宋月笙从瓷砖地上坐起来,他拍拍手上的灰,将山羊奶粉拿进厨房。
诶,还有羊奶喝!
周鹭精神一振,她摇了摇尾巴,重新振作起来,她兴高采烈地迈着小短腿跟在宋月笙身后。
同时,心里还有丝丝疑虑。不是要赶她走吗,宋月笙没泡到美女居然也不对她生气,真有这么好的事,哭一顿就解决问题了?
周鹭用爪子扒在橱柜上时刻留神地看,以防宋月笙冲奶的时候给她拌点耗子药进去。
正泡奶的宋月笙凝神专注,两条长腿摆着十分随意的姿势,似乎预示着主人正处在一个放松的状态里。
他真的就这样对今晚的事既往不咎?
等泡好的羊奶被送到小瓷碗里,周鹭才敢完全接受这个事实。趁着宋月笙去洗澡,她把偷来的西红柿又按原样放了回去。
没想到小狗崽哭一顿的魅力那么大,自觉“劫后余生”的周鹭躺在地上满足地吐着奶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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