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娃,我当他只是着了凉,脉象瞧着倒不那么严重,能撑住便是没什么大碍的,哪晓得他全都是在强撑。罢了,他的方子得重新写了。”
那个女人,长着同冷夫人一样的脸,身上带了冷夫人特有的香,便是一举一动,瞧着都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亲眼看见冷夫人的的确确死了下葬。冷扶宴当真觉着,那就是他的大伯母了。
冷燕启一脸憔悴,挥挥手让冷扶宴带秦岳下去歇息,而后又让冷嫣堇下去,赶走了屋里的一大波人后,只剩下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子之时,方道:
“如今我着实没了法子,你,便不计前嫌的帮帮我罢。我已经没了她母亲,不能再没了她。”
冷燕启说这话时,正坐在冷世欢床头,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面庞,好似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你要的,我都答应。只要你能帮帮我,哪怕是看在逝去的芸娘面子上,我也不会不答应的。如此,你便替我照顾她罢。”
这女子,便是先前京都风口浪尖上不知廉耻勾搭姐夫的楚芊了。同时,也是冷夫人双生妹妹。
冷燕启近乎低声下气的语气,也不曾换的她半句话,更没给他一个好眼色。只上前端起药碗,学着冷夫人的语气:
“嫣嫣,来,我们喝药。”
秦岳清醒过来之时,已是深更半夜。昭安守在一旁,见他醒来忙将一直温着的药端上前伺候秦岳喝了。
“公子,方才老爷来看过你了,见你没醒,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
秦岳喝药的手微微僵硬,随后又继续喝掉了整碗药,方才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喝过药便再睡不着,仍觉浑身乏力,又躺不下去,索性披了衣裳起身。点了灯,让昭安研墨后便去歇着,自己随意写几个字。
昭安不肯去歇着,一面研墨铺纸,一面又关切道:
“公子你这病还未好呢,老爷说了你别太用功,这次的功课不用你交的。”
对此,秦岳并不曾理会,仍旧书写着冷燕启布置下来的功课。昭安便守在一旁研墨,时不时打着呵欠。
停笔之时,秦岳终是忍着嗓子疼痛问道:“大小姐,她如何了?”
昭安此时已昏昏欲睡,闻言也只迷迷糊糊答道:
“刘太医说若不出意外,病情是稳住了。楚姑娘不信,又请来了上清寺主持,替小姐做了法事,在小姐屋里安置了一扇屏风,取小字画屏。说小姐这是遇着劫难了,如今已然逢凶化吉。”
闻言,知晓冷世欢无碍,秦岳心中石头落地:“这些东西明日在收拾,你且睡去罢,我也去歇着了,不用你伺候。”
过了几日,秦岳也没什么大碍了,冷世欢却仍旧是稀里糊涂的病着。且一旦睁开眼,便要抓着一旁亲姨母的手不撒手。
只要楚芊一抽回手,冷世欢便开始哭闹起来。是以,楚芊只得没日没夜守在她床边,半点儿不敢马虎。
哭闹归哭闹,却是不见她说过完整的一句话,偶尔哭急了,也只沙哑着嗓子呢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