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冷世欢仍旧面无表情站在远处。转过身看见藏书楼窗前,秦岳正捧着书,不知在那儿看了多久,也不知他听了多少。
见冷世欢看了过来,秦岳便转回头继续讲目光投放在书上,不曾对于两姐妹的话做任何评价。
反倒冷世欢,见秦岳如此,更觉他是站在冷嫣堇一条战线的,是故意不搭理自己。是以,一向傲气的她这次一如先前的每一次一般,转身便大步离开。徒留不停拭泪的冷嫣堇与藏书楼里的秦岳。
冷世欢走后,冷嫣堇抽泣着上前:“岳哥哥,前边儿那么热闹,你怎么一人在这儿看起书来了?父亲在前边儿还说起你,好似是要叫人找你过去的。”
对此,秦岳不过一笑置之。再多的热闹与他又有何干系,那热闹是秦邦与陆月白的,与他无关。“想多看会儿书。”
对于秦岳这副样子,冷嫣堇早已麻木。可方才受的委屈她不想告诉田夫人,不愿田夫人知道,憋在心里又难受,便与秦岳说了两句:
“岳哥哥,自幼我娘便告诉我,姐姐是嫡出的,姐姐的要什么都得是好的。而我,是不能与她攀比的,是以我也从未向能同姐姐一般要什么有什么。
母亲去了后,我待姐姐如何岳哥哥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姐姐为何总要如此伤我的心?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出,身份上不得台面,姐姐便那般的不待见我么?先前,姐姐本不是这样的啊。
我不怨姐姐看不起我的身份她第一我娘有误会对我有提防我都可以等,等她想通的那一日。可姐姐每次说的那些话,都叫我偷偷难受许久,岳哥哥,你说姐姐何时能做回先前那个姐姐?”
这番话,说得秦岳哑然。若冷燕启庶女的身份在她眼里都算是上不的台面,那么,自己这样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儿,又算什么?她眼里的虫子?或是压根儿入不了她眼的玩意儿?
想了许久没有答案,秦岳便不打算回应她那些问题,只笑笑道:“二小姐快些去前面罢,我也要收拾着去前面了。晚了,怕老师找不着人。”
喧闹的冷府处处都是热闹气象,秦岳来到前面之死,便听得有人在与冷燕启道喜:
“冷大人着实是能人也,这状元榜眼探花都是您座下高徒,实是齐周建朝来闻所未闻之事。而今状元郎又被长华长公主认了义子,如此大喜之事,着实可喜可贺。”
抬眸,便见秦邦满脸意气风发的站在冷燕启身旁,与他一同站着的,还有陆月白与慕显。十七八岁的状元郎,着实是该意气风发的。何况,他还是长华长公主的义子呢。
这些话,冷燕启当然是谦虚着回应了,扭头见了秦岳,倒是很欢喜:“岳儿,你师兄大好日子你竟也来迟,该罚。”
陆月白与秦邦手中都举着酒杯的,脸颊已是微微酡红,见了秦岳,秦邦难得的拉下面子:“秦岳你怎么才来?老师与各位大人提起你好些次饿了,就想一睹你无双公子的风采。让人瞪了那么久,着实该罚。”
紧接着,一群人都围着秦岳为何不曾赴考这个问题讨论起来。冷燕启望着秦岳笑得很是和蔼,道:“岳儿觉着自己年纪尚小,说要多磨练两年,我便由着他去了。”
一番客套场面话,又是围着各个学生夸了起来。冷燕启游刃有余的和各式各样的官员应酬着,好容易有了空闲功夫便私下问秦岳:“嫣嫣她,没去藏书楼找你么?”
秦岳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冷世欢为何回去藏书楼找他?好奇归好奇,却是并多说,只道冷世欢不曾与他说过去哪儿。随后又草草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冷燕启听后只得空叹一声:“随她罢。”
打这之后,再无别的。冷嫣堇与田夫人迎来送往一整晚,偌大冷府硬是没有再提起过冷世欢。
摘星楼里的清冷与前院的热闹非凡形成了对比,冷世欢正蹲在摘星楼的书房里写写画画,地上已经扔满了上好的宣纸,仍是画不出想要的画来。终,只将纸笔扔在了地上,再不看书房里满地揉皱的宣纸,回了自己闺房内。
阿贞额头上的疤痕约摸有小指甲般大小,好好地一张脸虽说不上丑陋,也全然没了先前的美艳。对此,冷世欢特地为她置了华盛,戴上华盛后遮住了那丑陋的疤痕,虽穿的是大丫鬟的衣裳,也有了小户人家小姐的风范。
她是冷府所有丫鬟中,唯一一个戴着精致昂贵华盛,长得像千金小姐却仍做着大丫鬟活计的特殊存在。
上前伺候冷世欢躺下后,焚了熏香便要去外间躺着,冷世欢却叫住她:“阿贞。”
阿贞闻言转过身,静静地等着冷世欢说话。却听得冷世欢语气里全是落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