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那最卑微最不敢让人知晓的旖旎被人知道了,他最不堪的那一面,他最妄想的那一面叫人知晓了。
自此,大抵再没了靠近冷世欢的时机了。也许会被逐出冷家,也许会流落街头,也许会被无声无息杖毙。总之,大抵真的没有再见冷世欢的命了。
而造就这一切的原因,便是方才借故替冷世欢拿树叶之时,在她头上插上了那支他不敢光明正大送出去的发簪。
可是秦岳不想离开他的大小姐,他不甘心,老天爷何其残忍,永远都只对一个人不公。张口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最终也只苍白而无力道:
“老师,曾经,我是真的想将她看做妹妹的。”
冷燕启看着秦岳万念俱灰的模样,轻叹一声:“岳儿,随为师去书房谈谈罢。”
三人去了冷燕启书房,关上门后,冷燕启沉默许久方才用陈述的语气肯定道:“你心悦那丫头罢。”
对此,秦岳只低着头,好似待审的囚犯,低低回话:“是。”
冷燕启听后,又是久久不语,直至一旁的冷扶宴都等的心急之时,方食指轻扣书案淡淡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岳仔细想了想,其实他也不晓得,究竟是何时开始的了。冷燕启面前他无需说谎了,也不想说谎了:
“不记得了,大抵,很久了。”
冷燕启还是在思考着什么,再秦岳揣测着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想着自己是会被赶出冷府或是关禁闭之时,只听冷燕启道:
“我一向都觉着你对小堇呵护有加,却未料到那个你一向不怎么亲近的丫头,才是你的心头好。她那般性子,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对于这个问题,秦岳想了许久,也未有答案,是以他也只道:“我也不知。”
冷燕启上上下下打量了秦岳一番后,方挥挥手:
“下去罢,今日之事,我便权当不知道。扶宴,你也装作不知罢,你们该明白,但凡透了任何一点儿风出去,都足以毁了她。”
对此,秦岳满是愕然。连带一旁为秦岳提心吊胆的冷扶宴,都万分惊讶,冷燕启当真就这么算了?
见两人吃惊的模样,冷燕启也是轻叹一声,好似有许多的无奈说不出口。唉声叹气许久之后,只道:
“岳儿,为师对你很满意。可她是我冷家长房嫡长女,为师这么些年如何宠她你也见到了,为师不想她下半生吃苦,她的婚事我自是需要慎重些。
如今有好些世家透露结亲之意,为师也都以想多留她两年挡下来了。你若能在为师能顶住压力,不把她许人之前高中状元,将她许给你也不是不可。”
这番话,更是叫秦岳诧异万分。好似无端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砸得他晕乎乎的,如坠梦中:
“老师,我向来都只藏在心底的,从未...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儿。”
秦岳想说自己配不上冷世欢,可那些话难以启齿,最终只与冷燕启道,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儿。
对此,冷扶宴也有些紧张起来,这秦岳是不是傻?大伯父都说了许配给他,他还想往外推?
一面担心冷燕启反悔,一面觉着秦岳傻的冷扶宴,着实是在一旁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