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过了今日便是二十的人了,身边该找一个知冷知暖的人伺候才是,公子可有中意的?”
秦岳仍旧吃面,只是那夹面的手十分明显的顿了顿,随后抬头看了一眼阿贞眉间那红的似是快要滴血的鸢尾花,复低头继续搅动着碗里的面:
“阿贞,多谢你还记着我的生辰。夜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摘星楼罢,晚些便是府禁了。”
说罢,将面推到一旁,接过昭厉手中的碗吃起饭来。
阿贞便那么站了一会儿,眼眶很红,却是没落泪。半晌,方福了福身:“是阿贞冒昧了,公子慢用,阿贞这便告辞了。”
说罢,逃一般的出了听雨轩,昭平面上俱是心疼,正在那儿干着急,便听得昭安道:“阿贞姑娘的食盒忘了那,我给她送去罢。”
刚刚用完饭搁下碗筷,卫清平便趁着夜色赶了来,一道来的还有陆月白。
“秦岳,我近来忙着科举一事,便忘了你生辰,连贺礼也不曾准备,你该不会怪我罢?不过这贺礼我先欠着,待日后给你补上。”
卫清平张口便说自己忘了,对此秦岳有些好笑,是不是真忘了大家心里都有数,便也不去计较那么多。
一面吩咐人上茶,一面又倒:“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若先欠着,待你高中之后许我一件事如何?”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卫清平却是当了真,还叫秦岳日后莫忘了问他要这个承诺。对此秦岳也只笑笑,随后看向陆月白:
“师兄明日还要早朝,这么晚赶过来可是有事?”
陆月白将贺礼奉上,是一块上好的端砚,眉间带了些愁绪:
“今日是你生辰,正巧老师将我叫来,便来了。陛下的身子骨如今是越发的不中用了,脾气也越来越喜怒无常,怕是好些人得受那无妄之灾了。”
对于当今陛下如何,秦岳着实没多大兴趣,便接下贺礼,而后道了谢。接着,三人便没了下文。
除却昭历添茶走动的声音,便再无旁的声音。如是过了许久之后,方听得陆月白犹犹豫豫道:
“有件事儿我憋在心里头难受,想想还是说出来好受些,毕竟,你们也该知道才是。”
卫清平作喝茶装,似是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秦岳看了他一眼方轻轻点头:“师兄请讲。”
陆月白掏出那有些皱的纸条,小心翼翼打开:
“师娘生前待我们师兄弟不薄,如今我却...
唉,这是冷家在宫里暗线传递出来的消息,大小姐说陛下在宫里当众吼了,但凡他有什么不测,储秀宫中所有人都得陪葬。
她递条子出来,便是盼着老师能想法子救她出来,她说,她不喜欢那个地方,再没法呆下去了...
这条子老师命我烧了去,我想着,该是拿来给你们看看的,那么多师兄弟里也就你们还记着师娘的恩惠了。”
秦岳心底不由的有些慌,面上却强作镇定接过纸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似是时间不够才写成了这般。可秦岳还是一眼便认出,那的的确确是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