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原因能叫他放着好好的世子爷不做,非要回冷家跟在冷燕启身边?”
闻言,张庆礼稍稍侧目,细细思索一番后方道:
“这也是奴才不曾弄懂之处了,先前奴才也查证过,冷大人与冷小主从醉忘生将状元郎救出来是不假,可冷小主那性子,在状元郎那儿是着实不讨喜,故而状元郎也只对冷大人与逝去的冷夫人心存感激。
冷夫人离世前,有意收他为义子,想他在女儿出嫁后当自己女儿的靠山。可收义子这事儿尚未来得及提明面上,冷夫人便去了,死前不曾将冷小主托付给冷大人,却是托付给了当时一无所有的状元郎,求他护着自己女儿。
这事儿本就透着奇怪,更奇怪的便是冷小主口口声声说冷夫人是被毒死的,冷大人不信,闻说知晓真相的状元郎也不曾给小主作证,故而小主连状元郎一道儿恨上了,平时没少为这事儿吵。
是以,状元郎念在冷夫人的面子上,也只是护着冷小主死不了罢了。别的,就着实不曾见他做过什么了,奴才还打听到储秀宫里的冷秀女,都比冷小主得状元郎欢心。”
闻言,齐嘉华眉头拧了又拧,冷世欢这步棋,莫非真的是毫无用处的,自己分析错了?
“你去将她唤来,看看朕吩咐的事儿她办妥没有,素闻冷燕启疼他长女,也不知他今夜见了死而复生的女儿是何心境。”
齐嘉烨在御花园捡了个亭子坐下,便命张庆礼去带人来。冷世欢来时,眼眶红肿的厉害,嗓音也有些沙哑。
齐嘉烨只漫不经心扫她一眼,也不问旁的,只道:“让你办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冷世欢面容十分憔悴,望着齐嘉烨一脸的高深莫测,心下便开始打颤。她不怕冷燕启,不怕秦岳,不怕旁人,只怕齐嘉烨:
“我派人去请,他没来,是以没能见着。听人说,他去见了储秀宫里那位。”
说话间,还带了浓浓鼻音,偶尔会哽咽一下。齐嘉烨蹙眉,不过一次请不来人也值得哭成这幅样子?如若真是如此,还能成什么大事?想着,便道:
“来跟朕复命谁允许你这副样子来的?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既然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会,那若水堂你也不用住了,便搬去储秀宫好生学会规矩罢。”
说罢,起身便扬长而去。重新搬回储秀宫学规矩,在后宫里还是史无前例的。冷世欢顾不得别人看她会是何目光,她只想从储秀宫里出去。她想,她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她不能一辈子老死在储秀宫。
半夏扶着冷世欢往回走时,欲言又止,看着冷世欢不复往日纯净的目光,终是叹道:
“小主,你别伤心了。半夏总觉着秦公子不是那样的人。那么多年一块儿长大,他是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么?大抵,秦公子是有苦衷的罢。”
对此,冷世欢也只很讽刺一笑,红着一双眼道:
“半夏,你怎么那么傻?他如今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秦岳?他是新科状元,是长华长公主殿下的亲生儿子,是有用长公主世子与□□世子两重爵位在身的人。
而我是什么?我是见过最不堪的他,踏足过他最不愿回首那段岁月的人。我死了,自是不会有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有那不堪的过往。
终究,他再不是以前的那个秦岳,变成了一头白眼狼罢了。阿娘若是知晓今日,也定是会后悔自己看走了眼的罢。”
说到这儿,冷世欢又是想起了那个在醉忘生后门挨打的少年。她不晓得救他自己有没有后悔,她想,若是再来一次,大抵自己仍旧是会救他的。
想到这儿,冷世欢对着仍旧想要劝自己的半夏笑了笑:“半夏你不必多说了,我晓得分寸的。
我很喜欢那年他给我猎回来的小狐狸,可它跑了,我再没见过那头狐狸了。
我也很喜欢我曾救回来的哑狐儿,可哑狐儿也不是哑狐儿更不会属于我。再者,他同跑掉的那只狐狸一样,从来都不曾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