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直到微微发烫的脸颊变得冰冰凉凉,他才停下,扶着台盆边缘,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面庞湿漉漉的,两颊残留着应激的薄红,眼睫和发梢坠着几滴水珠。
不知道是因为Omega信息素诱导,还是因为短暂奔跑而激烈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平静下来。
后颈腺体发育的地方也安安静静,没有发热的迹象。
还好还好,还没到分化的时候,只是有一点点分化前的症状。
他深吸一口气。
今天开始,最重要的事,是远离可能分化的O,想尽办法掩护身份,最好还是能伪装成A。
太大意了。以为分化在一年后,就没有太多的紧迫感,却没想过世界线已经变动,所有人的命运早已改写。
没有时间再和十六岁的小屁孩祁渡意气之争了。
同样十六岁却自认为已经经历过成年人的世界,明白了这个社会可以有多么残酷的少年,深沉地思索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行错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前面可是地狱啊。
席真的内心戏不知不觉偏了方向。
喂。卫生间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黑发男生忍不住打断他的脑,躲厕所不敢面对现实吗?刚才你快输了。
听到这把熟悉的讨厌嗓音,席真回过神,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转头看向黑发男生:那就算你赢。
羽毛球也罢,校草也罢,你想赢,就算你赢。
什么叫算?
祁渡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更何况席真用词还这么气人。
他不爽道:输不起?没意思。
咦生气了?席真若有所思,反问:我怎么输不起了?
不等祁渡回答,他又说:不是都算你赢了吗?
还想要怎么样?
那就是你赢,你赢了好吧?
要不要我再去全班通告?
这样算输得起了吗?
我没意思,你最有意思。
这样行了吧。
祁渡:
祁渡:
一连串的质问令他脑仁嗡嗡作响,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他说一句,能回怼七八句。他快气死了。可他一点也不会吵架,只能冷冷地瞪席真,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他憋着火气越走越快,心想,再理席真他就是狗。
席真心满意足。
讨厌他的祁渡可比追着他喊老婆的祁渡看着顺眼多了。
好耶。
顾超和贺晨星一块儿来上厕所,正好看到席真愉快注视祁渡的背影。
两人诧异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顾超小心问:真哥,您跟祁哥这是一笑泯恩仇?
席真摇头:不,道不同,不相为谋。
贺晨星斗胆请教:请问您是哪条道?
席真不假思索,当然是:努力创造美好未来的康庄大道。
那他是
终将被制裁、邪不胜正的威权霸道。
贺晨星弱弱地说句实话:真哥,大家还是觉得你比较霸道一点哦。
席真吃惊:大家?!哪个大家?
贺晨星跟他八卦:不知道是谁把您觉睡到一半爬起来揍人的英勇事迹传播了出去,现在外头都说您有曹孟德的遗风。
席真茫然:什么遗风?
贺晨星:吾好梦中杀人啊。
席真:这是污蔑,是诽谤!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事!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表象!他义愤填膺,贺晨星连忙安慰:不过也还好啦,也有很多人喜欢你呢,说你和祁哥是咱们三中最闪亮的双子星。怎么样,有牌面吧?
席真却更不高兴:所以他是刘玄德?
贺晨星一愣: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毕竟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
顾超全程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席真凝望二人:所以你们是魏国的,还是蜀国的?
怎么还逼人站队了,贺晨星一个结巴:我我要匡扶汉室!
席真拉下脸,丢下一句别忘了,吾好梦中杀人,扭头就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贺晨星一个哆嗦。顾超安慰他:这就是中二病啊。你只忍他让他避他由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贺晨星陷入沉思:看他病得更重,我俩的生命安全更加岌岌可危?
顾超也陷入了沉思。
上完体育课,大家一起去食堂吃中饭。
吃饭时纷纷议论起那个分化的新生。
顾超道:他叫杨澈,十班,年方二八,暂未婚嫁。
听到十班,席真眉头一皱。
神他妈暂未婚嫁。贺晨星道,你打听这个干嘛?
为以后做准备啊。顾超说,万一我分化成Alpha呢?
想太多,alpha比例很少的。
像我这么帅气俊朗的靓仔也不多啊。
贺晨星真诚地说:你看看我。
?
贺晨星:在下堂堂校草候选人,说话了吗?顾超同学,你对比对比咱俩的差距,做人要谦虚嘶!你踹我干嘛?
顾超:让你膨胀,我打。
俩人扭来打去,席真没管他们,飞快吃完,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
顾超抽空抬了下手:真哥再见。
贺晨星推开顾超:我要去小卖部,你要带点啥吗?
席真匆匆道:海之言吧。
什么口味?贺晨星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已经看不到席真的背影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不知道。
刚刚咱们说到哪儿了?
做人不能膨胀。
我打!
席真飞快地走向教学楼。
宋燃也是十班的。
虽然确定了远离Omega的方针,但他必须去提醒一下。
万一他和裴凉又一块分化,他俩岂不是又要死敌变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