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那就好对了,跟谁一块儿去的动物园?
同学。
男的女的?
席真的脾气突如其来:这重要吗?
老爸惊讶地看他一眼:我就问问。
男的。
老爸点点头,没再问下去,打着毛衣离去。
席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摁亮,屏幕上一条消息也没有,祁渡还是没回他。
这时老爸折回来,把他吓了一跳。
老爸说:汤溢锅了。
哦席真手忙脚乱地熄火捞面条。
老爸目光落在他后背:怎么那么紧张?
席真端起面条往餐厅走,若无其事道:没有啊。
老爸没再说什么,打量着席真的神情,却在想,这小子不会是早恋了吧?
吃完面条,席真回房间接着写作业。
他写的是英语作业,三篇阅读理解,一篇比一篇长,从记叙文到议论文,最后一篇甚至是散文。
席真看得头晕脑胀,好容易读完一篇,翻到提问,满头雾水,这跟正文有半毛钱关系?文章里提过这事儿吗?
就在席真快被阅读理解搞死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震。
他猛地一抬头,伸手就拿手机,低头看到是QQ消息,高一九班祁渡回他:【我也到了】切。
席真又看了一遍,摁灭手机,捏着笔继续写作业。
要不要回一下呢。
回个屁。
草这问题到底在问啥?
祁渡家还挺远的。
关我屁事。
妈的随便选一个。
不会就选c。
席真手腕一动,在英语卷子上画了个大大的C。
然后拿起手机,把QQ消息划掉,接着写下一题。
写完英语已经是深夜,先上床睡觉,第二天再写语文和物理化学。
周日就这么过去了。
真是令人愉快的周末啊。
周一,早读课前,教室里哈欠连天,同学们萎靡不振地趴在桌上补觉。
也有下笔如飞,疯狂补作业的。
席真交完作业,就枕着胳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面前的桌子被人扣了两下。
他以为是英语老师,睁开眼,却发现是顾超。
顾超从书包里摸出一把卡通动物头水笔,在席真桌上一字排开:你俩各挑一个。
又跟祁渡俩了。席真直起身子,撑着下巴,随手拿走一只老虎头的。
怎么突然送笔啊?他看到贺晨星桌上也摆了只长颈鹿。
前天去动物园了嘛。顾超道,怎么了真哥,这事很不正常吗?
席真控制不住地看了眼祁渡,这家伙嘴角上扬,竟然在笑。
他头皮一炸,听到顾超还在关心地问:你也想去么?但是周六我是陪表妹去,不好意思咯,下次再喊你哇。
不用了。席真道,我不喜欢动物。
顾超诧异:是吗?还想喊你去撸熊猫呢。听说有人抽中了给熊猫宝宝喂奶,运气也太好了吧。可惜当时我在给表妹喂奶淦。
顾超生完气,抬头一看,他真哥耳廓通红,满脸不自在。
?顾超忙道,等等我是说用奶瓶喂啊。
顶着顾超看禽兽一般的目光,席真飞快地从他的笔里抽走一支,丢给祁渡,剩下的塞回他手里,推他转身:英语老师来了,快早读。
哦哦。转头后果然看到英语老师站在教室门口,顾超真情实意地道了声,谢谢。
并没有想到英语老师会来得这么及时的席真:
他余光瞥了眼祁渡,看后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拿出英语课本,口不对心地朗读起来。
祁渡捏起席真丢给他的笔,放在了摊开的英语课本边。
就是这么巧,这只笔也是老虎头。只不过席真那只是金黄色,祁渡这只是白色。
祁渡垂眸看了会儿课本,又漫不经心地拿起老虎头水笔,摸了摸老虎的耳朵。
是凉的。
席真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这一幕,反正他的耳朵是更烫了。
周一上午是真的难熬,同学们昏昏欲睡地上完课,食不知味地吃完饭,回到教室想倒头就睡,却被肖驰茂拍拍手掌喊醒。
要去医院了啊。肖驰茂道,午觉就在车上睡吧。
大家应声,慢慢吞吞排队上车。
席真走在祁渡后面,眼睁睁看着祁渡走到车厢后排,非常自觉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把身旁靠过道的位置空了出来。
他顿了顿,脚步放慢,离祁渡还有两排就停住,然后就想拐进座位里。
身后丁淮却在催:接着往里走,从后往前坐,里面还有空位呢。
席真:
他慢吞吞又走了两步,在祁渡身旁坐下。
祁渡正低头玩手机,没看他。
他看了眼窗外,收回目光时瞥了眼祁渡的手机屏,发现这家伙不是在玩,而是在手机上做一道物理题。
绝了。
所以说人家是中考状元。
席真心服口服,掏出手机,玩了会儿连连看,车子一发动,就闭上眼睛,睡起了午觉。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贺晨星在发糖,肖老师制止,说体质检测前半小时不能吃东西。
然后王孟羽开麦唱歌,被花知景怼:没看到这么多人在睡觉?
王孟羽委屈:所以我在唱摇篮曲。
后面再有人说了什么席真就不知道了,摇摇晃晃的车厢很像摇篮,很容易就入睡了。
午后太阳大,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他眼睑上,令他不适地皱起了眉。
祁渡转头看了他一眼,把掖在窗玻璃边的窗帘拉出来,挡住刺眼的阳光。
席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祁渡低下头,继续做题。
车厢里安安静静,只有同学们的呼吸声交错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