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中校从怀里翻出本皮夹子,从夹层里捻出一张五人合照,递给席真。
你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你父亲?
席真接过,低头看了看,最中间个最高的可不就是他执行任务多年未归的老爹。
旁边笑容灿烂的小个子,看着正是眼前这位罗中校。
童年的记忆被唤醒,席真想起来,小时候和老爸去军营探望父亲,有位特别爱笑的战友经常带他去打拳。
他递还照片,想了想问:你是罗凌叔叔?
真的是席岩卿的儿子。罗中校严肃的脸一下就绷不住了:还记得我?以前你才这么点大。他手伸到膝盖前比划了一下,几年不见,长成大小伙子了。
席真笑了笑:罗叔叔倒是没什么变化。
看了看自己和席真的身高差,罗中校笑骂:没大没小,说起来我还是你干爹。
我怎么记得那是你单方面认的。
那也是干爹。罗中校心潮澎湃,席岩卿是他的老班长,能在这儿见到他儿子,他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没想到刚转业就碰上了你,也算是咱们父子有缘,中午胡主任,魏校长,我能带席真出去吃个饭吗?
可以可以,地中海连忙道,这两天运动会,学生本来就可以放松放松。
行。罗中校心花怒放,余光瞄了眼旁边脸色有点僵硬的祁渡,促狭道,席真,这你朋友吧?中午一起吃饭?
他倒要看看这上来就对他释放敌意的家伙有没有胆量吃这顿饭。
本以为高中生是最叛逆的年纪,八成撂不下面子,谁知祁渡没有犹豫地回答:那就谢谢罗叔叔了。
罗中校:
地中海:
罗中校不由对祁渡另眼相待,这家伙有点他老班长的风范,想当年老班长追妻,被老丈人追着揍的时候想远了想远了,他这干儿子才上高一呢。
相比较罗中校的感慨,地中海的心情却要沉重得多,难道祁渡真想进军校?那岂不是少了一个必得的清北?
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聊聊。
这位人形喇叭没了说话的心思,主席台一时安静了很多,席真和祁渡跟罗中校打了声招呼,就一起回观众席了。
路上席真道:还好你也一起,其实我跟那个叔叔好久不见了,吃饭的时候肯定会很尴尬。
祁渡道:毕竟还是你干爹。
也就是小时候的玩笑话
那也就是我的干岳父。
席真卡了半天:你想得可真远。
祁渡却郑重地说:中午我要好好表现。
席真踢了他一脚:用不着啊,你别乱来。
祁渡:就当是见家长的模拟考。
要不怎么说是学霸呢,这也能模拟。隔着十几厘米,席真虚虚地狂踹:所以说怎么会想到那么远啊?
祁渡顿了顿:这样会给你压力吗?
席真摇头:这倒没有。
祁渡看着他:那我什么时候见家长?
这话问的,席真欲盖弥彰地扭头走,丢下一句:不都见过了?笨蛋。
此一时,彼一时。
祁渡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跟上,用触手挠了挠席真的尾巴根。
席真有所察觉,疑惑地回头,只看到祁渡面色平静,目光中带着询问:怎么了?
尾椎骨突然有点痒算了,老毛病了,这种隐疾也不好大张旗鼓。席真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
第46章
找到一处人少的角落,两人并排在观众席坐下,靠在一起看操场上一轮接一轮的比赛。
加油呐喊声不停,比赛的间隙还有啦啦队劲歌热舞打气,学生把手放在嘴里、抵在腮边、伸到头顶,尖叫声口哨声鼓掌声齐飞,四处热闹非凡,唯独这块角落安安静静。
祁渡触手就搭在座椅边缘,漫不经心往席真身体靠近,快贴到时被席真一尾巴甩飞,落到不远处蔫巴巴趴一会儿,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轮回。
就这样被连抽几下,触手终于学乖,沿着塑料座椅围了一圈,和席真保持了两三厘米的距离。
他这么乖,席真摸了摸身上,从兜里掏出颗糖:给你。
祁渡接过,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脑子里顿时满是席真的味道,糖也好巧克力也好,都甜不过席真,而且糖吃多会腻,席真却不会。
叠好糖纸收进兜里,祁渡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想说的话不好意思张口,打到对话框里想发给席真,低头看了一会儿,耳根逐渐变红,自己删掉了那几个字,默默摁灭手机,对着黑屏发呆。
隐约看到一鳞半爪的席真不以为然,不就是没你甜吗?恋爱中的小情侣讲两句情话多正常。他试图装作老司机,来一波现场教学,甜言蜜语还没出口,热气就涌上了头。
算了,还是假装无事发生吧。
两人齐齐看操场,突然对比赛都很感兴趣,神色专注,眼睛眨也不眨。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先侧了下身子,原本还有些距离的两片肩膀轻轻撞在一起。席真没说话,搭在座椅边缘的触手得到默许似的圈住他的腰。触手末端和席真小腹轻轻贴上的那一刻,祁渡神情纹丝不动,只有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
席真垂落在身后的尾巴左右扫了扫,卷起触手定住不动。没被拍飞,祁渡不习惯地蜷了蜷手指,喉咙发干,手心发热,余光看到席真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得寸进尺的欲.望在心头翻滚。
四周都是人,不能亲也不能抱,他不露声色伸出另一条触手,想摸一摸席真的尾巴,尾巴灵活地避开,在祁渡小腿肚子上绕来绕去。
又不让摸,又要撩。
触手和尾巴一个追一个躲,最后触手追累了似的赖在席真腰上不动,祁渡想抽回,根本抽不动,信息素总是能出卖主人最真实的想法,他一刻也不想从席真身体离开,想要时时刻刻贴在一起。
祁渡控制不住地亢奋。
感觉到腰上力道越来越重,触手一条又一条地缠上来,席真觉得不太对劲,抬起尾巴要把触手甩飞,尾巴尖刚一动,就被另一根触手牢牢禁锢。
粘稠的Alpha信息素分泌到尾巴上,一股电流从尾巴尖窜到尾椎骨,席真整个人抖了一下,捏住座椅边缘,从脸红到脖子。
看到他这样,祁渡脖子上也跟着出了几滴汗,挂在隐约可见的青筋旁。
有同学路过,脚步一顿,回头多看了两人几眼。
席真镇定道:太晒了。
祁渡点头,起身说:找个阴头吧。
走。
两人快步离开了这个角落,留下那同学纳闷看天:今天不是阴天吗,怎么都热得满头大汗?
没人回答他,只有一阵海盐夹杂着蜜桃的风吹了过去。
中午运动会告一段落,席真和祁渡跟着罗中校去了家粤菜馆,和罗中校一起来的苏少校则自个儿去学校教工食堂,由地中海陪着吃饭。
想吃什么就点,别客气。罗中校说,我跟你爹是一样的。
这话是这么说的吗?席真手指停在菜单第一页:我怎么觉得你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