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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2 / 2)

崖将军面色冻人,能吓哭一个排的小孩成年人没准也可以。

他并不想收礼,只想让小王八蛋从指挥舰广播端口里滚蛋。

遗憾的是工程部的进展到底比沃修的音频播放速度慢,那边才刚刚找到头绪,这边,音频已经播放到了礼物内容。

这是一支来自古地球时期的东方乐曲,接下来请星盟各位欣赏唢呐独奏,《百鸟朝凤》。

一份小礼,不成敬意。

百鸟朝凤这个词倒是不少人都听过,然而唢呐是个什么玩意,仿佛真的谁也没见过。

整个总指挥舰陷入短暂的安静。

然后,那谁也没见过的乐器在广播里高亢嘹亮的响起来。

据不完全统计,那天舰船上有80%的人都在懊悔,为什么他们没珍惜那最后几分钟的宁静。

第16章 差异 崖会泉:我宁愿听一天唢呐

许多事情时过境迁后回头再看,会有奇妙的感受差异,而这种变化对当年的人来说,十分不可思议。

崖会泉记得自己当年被那份礼物快气炸了肺,他脾气不算好,在刻薄挖苦他人这方面也很是资深,但实际上,他很少真正的震怒或者暴怒,发起火来也总像火山熔岩外还裹着一层坚实冷硬的冰,从不会暴跳如雷,更从没有过被愤怒冲昏头脑,体会到什么叫气到失去理智。

结果那份礼物差点把以上的从没有都变成有。

下季度的军工拨款是不是该新增一个专项,叫如何防范域外联合小流氓的流氓病毒?崖将军被吵得失去了耐心,他在宛如精神攻击的喧闹里说话都带着杀气。

站在他周围的人齐刷刷后退两步,谁也不敢吭声。

在那种环境下就算吭出了声,估计将军也不一定能听见。

他周围的人策略性后退,主要是因为他浑身杀气惊人,看他脸色就知道该闭嘴低头保平安,并寄希望于工程部,期盼他们的技术员们能尽快让这流氓音乐中断。

唢呐这种星盟历史上闻所未闻的乐器,外形乍看上去,有点像个尺寸规格不太对劲的小号,貌不惊人,谁曾想它是名副其实的小小身体,大大能量,一亮相就分贝超群,光听一段提前录好的音频,都响得跟它正现场逮着人耳朵吹似的。

这段音乐最终,在指挥舰里循环播放了二十来分钟那么久,给听众的观感却是它仿佛吵了一个世纪。

直到工程部手忙脚乱找出了程序后门,把这霸占着全舰广播的小流氓给赶了下去,终于是捂住了它吵闹的嘴,据舰船上部分精神力水平不高的人员反馈,他们认为这音乐还有残留作用,像一种精神奇兵,能停止播放后还在人头脑里留着残影,时不时造成一种近幻听效应。

这个传言最后传进了崖会泉耳朵里。

才约谈完工程部的崖将军冷笑一声,转头给他们每人加了一张精神力训练菜单,并直接并入常规训练项,拓展成长期常规训练。

不行就多练一练。崖将军说,免得让别人还以为找到了新的奇袭方法,一个流氓广告就能出奇制胜,那对面的尾巴还不摇上了天?

对面是特指某人还是泛指,在场的人谁心里都有数,谁都不敢吱声。

改完了训练菜单的崖将军又一脸天寒地冻地走了。

他当仁不让地先开始自己增加训练。

那乐曲本身就已足够烦人,吵得他当时恨不得带头在星舰上违规,掏枪把自家的所有扬声器给毙了,一想到这玩意的来历,想起那位域外联合的指挥官管这玩意叫礼物,再想想那人竟还有脸评价别人纯口嗨的泼黑漆是不礼貌便更火冒三丈。

崖会泉没告诉过任何人,他在自己的专属训练室里还模拟了个小流氓的虚拟影像,当靶子用,以暂时替代对方本尊。

他是真的很想把人亲手逮回来,最好从俘虏到审问再到后续的看押流程,都能由他亲自一手办理,让他有个把这人关在小黑屋里打的机会。

因为沃修在送礼时还额外强调了文化与古老姓氏,那让这赠礼行为还显得很像一个双重讽刺。

崖将军当时并摸不太准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崖会泉有一个古老姓氏不假,他居住的那套偌大宅邸里日常只有一个电子管家,好像和谁都没有走得太近,也没有什么亲密关系。

但当然,崖上将总不可能是自己分裂生了自己,他有亲生父母。

这个有,限定在他十岁又五个月之前。

不过即便是他十岁又五个月前,这个有也有的仿佛欠缺了点什么东西。

崖会泉父母都不从军,他父亲是文化研究专员,母亲则是跟父亲算得上邻近领域的议员,两个人在工作场上认识,又因为恰好都到了婚龄,也都认为他们需要一份婚姻,他们手头的许多合作项目如果能有一份姻亲关系在,会在走各色繁琐流程时更便捷一点。

所以结婚对那两个人来说,是顺理成章,也是认真衡量过的最优解。

崖会泉则是一个他的父母又在恰当时间,认为他们是时候有孩子了,于是便按需出生的孩子。

技术发展至今,生育早已无需劳烦女性的子宫,成熟的体外培育技术与条件从低到高的培育中心应有尽有。

以效率和结果为重的夫妇想要的是结果,是高效,是在对自身影响最低的情形下取得最好的成果。

他们毫不意外的选择了体外培育,并给了这个孩子最好的中心,最好的控温装置,最好的营养补给套餐,以及最好的智能看护。

崖会泉在一场衡量下出生,比他本人先到达父母面前的,是他的综合数据报告。

他对父母有发自孩童本能的尊重,却不亲近,好像是小小年纪,就无师自通了什么叫距离感,也明白在这个物质优渥到惊人的家里,讲究亲近甚至亲昵,都是不太得体的。

他并不太清楚父母每天都在忙什么,因为他有许多的功课作业,得拿出一份又一份漂亮的成绩报告,让他的父母不断确定,这个孩子的确也是一个最优解,且不会在成长过程中偏离他们的预期,长成与付出资源不匹配的样子。

因此他根本不明白两个成年人有一阵越回来越晚,甚至连续几天不回家,家里的会客厅似乎隔三差五传出争执声意味着什么。

意外对孩子来说到来的很突然。

那两个人在参与完一场跨星交流会,正结束返程的途中遇袭,消息传回蒙特时就已被确认双双丧生。

听说是那一带星区的边防有疏漏,漏进了一支域外海盗。

百里那时候就已经是崖家的电子管家,也是崖会泉的电子总监护,统领着家里的好几位机器人保姆。

当意外发生的消息刚刚传回蒙特星内时,百里那天却没防住少爷的小花招,被年仅十岁的崖会泉绕开了儿童智能保护系统,登陆网络,看到了关于父母身亡报道的全面消息。

他的父亲被指控参与了违禁项目,母亲被指控滥用权力,为父亲的违禁项目开绿色通道,疑似暗中勾结域外力量,以文化文明交流作为幌子,行叛星之事。

至于那场袭击,一个支持率很高的说法是这是因为两人和域外势力的筹码没谈拢,野蛮又不讲道理的域外人翻脸不认账,上演了一出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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