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之晚矣!
…………………………
楚瑶听闻徐公派了人来,亦是吃了一惊,梳洗一番换身衣裳立刻出来见了两位书童。
小豆子见到来人,赶忙施礼:“公主,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楚瑶眼圈一红:“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我很好,师父呢?他老人家如何了?身体可还好?刘承有没有再派人去骚扰他?”
“放心吧,”小豆子咧嘴笑道,“先生好得很,刘承找了大半年找不到我们也就拉倒了,我们现在隐居在一处山林里,与周先生毗邻而居,先生没事就把周先生叫来下棋,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那就好……那就好。”
楚瑶喃喃。
小豆子这才把一张单子递了过去,道:“师父听闻公主即将出嫁,特地派我送来添妆,里面是添妆的单子和师父写给您的书信,公主您看看。”
楚瑶接过,拆开火漆,将信纸抽了出来。
徐公没有像旁人一般表达对她这门婚事的担忧,反而为魏祁感慨了一番。
“那小子一向看你不顺眼,你看他亦如是,如今他落到你手里,也不知这日子过的会多惨,想想就觉得他有些可怜。”
临了还说了句“你害我输了一局棋,让周老儿从我这里骗走了一副暖玉棋子,记得将来赔给我。”
楚瑶失笑,先前那点儿愁绪立刻烟消云散,让人去库里寻了几副极为珍贵的棋子,交给小豆子让他改日给师父带回去。
小豆子笑着接下,将周老先生和若愚师兄给她准备的添妆单子也交给了她,又说了许多徐公近来发生的趣事,这才笑着离开了,临走前还转达了几句徐公未曾写在信上的话。
“先生道楚王贪婪,怕我们到的太早,让他生出异心,困住公主,胁迫先生出山,所以特地叮嘱我们在魏使入城后,您出嫁前前来,免得给您添乱。”
“若是楚王发难,您只管往他身上推,他自能应对。”
楚瑶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让人将他送了出去,待他走后,对燕国方向遥遥一拜:“多谢师父。”
小豆子前脚刚刚离开,楚沅后脚就赶了过来,坐定后迫不及待的问楚瑶:“你与徐公关系到底如何?为何他诸多门生不见联络,却单单给你送来了添妆?”
楚瑶不解:“父亲说的诸多门生是指哪些?若是指大燕皇子,那只是奉燕帝之命不得不给他们授课,认真说起来其实算不得师父的门生。”
那要这么说起来你岂不是也不算?
楚沅沉着脸想着,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旁人我且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与徐公关系如何?”
“我?我是师父最小的徒弟,在大燕时曾受师父教导六年,师父对我也颇为照顾,这些父亲你都知道的啊,怎的如今又来问我?”
我当然知道!可我以为你所谓的师徒与那些大燕皇子和徐公的关系是一样,谁能想到他明明是大燕丞相,却对你这个楚国质子青眼有加?
“你与徐公关系如此要好,以前为何不告诉我?这几年为何不帮我们联络徐公,请他出山襄助大楚?”
大燕一直以来素有文有徐公武有穆帅之说,可见徐公在天下文人之间名声之显赫。
若是有徐公相助,天下读书人势必随之,届时楚国将在诸国之中拔得头筹,在这场群雄四起的战乱中胜算也就更大。
楚瑶闻言面色微凝,低下头去,喃喃道:“父亲,师父年岁已高,离开燕京时就曾有言,此生决不再涉入朝廷纷争。我是他的徒弟,又怎好为难他,让他违背自己的心意,无法安享晚年?”
“可你也是我的女儿!楚国国主的女儿!你难道就不为我想一想,不为大楚想一想吗?”
果然是女生外向,放着明明对大楚有益的事情不做,却只念着她与徐公的那点儿师徒情谊!
楚沅心中气恼,却又不敢把话说的太重,怕楚瑶恼羞成怒,再也不帮他们联络徐公。
遂压下心中怒意,语重心长的道:“绵绵,父亲不是那不分轻重的人。徐公若是能来我大楚,我必然不会让他受半点儿委屈。”
“你告诉父亲徐公现在究竟在哪里,父亲定当三顾茅庐,亲自前去将他请来,以国师之礼相待。”
楚瑶抬眸,有些委屈的道:“女儿并不知道师父在哪里,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与师父联络,逢年过节连个礼物都未曾送去。”
这话楚沅显然不信,觉得她是偷偷与徐公联络过,却不告诉他。
楚瑶似乎有些生气,将桌上一张信纸递给了他。
“这是师父让小豆子给我带来的信,您看看就知道了。”
楚沅也没客气,接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只见徐公在信上说多年未曾与楚瑶联系,若非从在外游历的徒弟那里收到楚瑶即将成亲的消息,只怕要等她嫁去魏国了都不知道。
后面对魏国世子魏祁调侃了一番,又说了什么棋局的事,通篇都是废话,但语气却十分亲昵,一看就与楚瑶关系甚好,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徒弟疼爱。
楚沅看完心里更堵得慌了,闷声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写封信你让那两个书童带去,交给徐公如何?”
楚瑶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谁知信件送到书童面前之后,却被他们拒绝。
“我家先生三年前开始就不收外人信件了,这是规矩,还请楚王见谅。”
他们如是说道。
楚沅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却又不能将他们如何,怄的生生捏碎了一个茶盏。
还是楚瑶主动把小豆子又叫了过去,当着他的面给徐公写了封信,让他带给徐公,楚沅脸色这才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