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愣了愣,坐到石头墩上,把背包放到膝盖上,满腹心思地剥花生。
“你已经发现最大的问题了,但在你说出来前,先想清楚,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你也不是圣母玛利亚。当然,如果你确定了的话,我会很珍惜你的善良。”玉露透过雪影抱紧它的动作知道了她心里的踟蹰。
“你总是什么都知道。”雪影低着头,对着玉露爱娇地嘟嘟嘴。
“我只是太了解你了。”玉露老声老气地说道。
雪影笑了出来,充满诗意地感叹道:“有些人无所畏惧,那是因为她很清楚有很多的人在无条件地爱着她支持着她。。”
“还有很多的植物在默默地奉献着。”玉露咏叹调。
“还有很多的植物在默默地忍受着不靠谱的主人。”雪影咏叹调。
一人一植物有着十多年的默契,一起说道:“孔祥。”
雪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提起孔祥,怪想他的,你有时间就带着我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更黑更丑了。”玉露对孔祥的感情比较复杂,不见面就想的谎,见了面就嫌弃死。
雪影笑着点头。
等笑的差不多了,雪影一抬头才发现葡萄园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地上铺满了花生壳,偶尔有半个西瓜皮孤零零地扣在地上。
“张大爷,有点事儿跟你说。”雪影拍拍脸,让已经笑僵了的脸恢复到严肃的表情。
“咋了,娃子?你张大爷刚才喝了两杯,看起来没啥事,他醉着呢。”董大娘把地上的花生壳扫到簸箕里。
雪影拿起另一个扫把,一边扫,一边斟酌着词眼:“大娘,你家种葡萄了没?”
“种了,咱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了。咱村里的风水不好,粮食总长不起来,一亩地的收成连外面收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种葡萄的话,就能比外面的葡萄晚熟个一两个月。别小瞧这一两月,价格可是隔开了。可能咱村里的风水就是葡萄树,这不,其他果木粮食都长不起来,葡萄长的多好。”董大娘直起腰瞧着整整齐齐的葡萄树,别提心里有多乐了。穷了一辈子的人,能有个额外的小收入就满足了。
雪影在心里飞速计算着一亩葡萄的价格,换算个差不多后,问道:“这一亩地能挣个多少钱?”
“比种粮挣的多,粮食一年到头,卖不了几个钱,也只能留在家里嚼用。今年葡萄熟了,一亩地就能有五百的收入。”董大娘天天去葡萄地里溜一圈看看葡萄长的咋样,不看心里就不安生,老张家的葡萄出了问题,她也跟着急。她家的儿子已经娶媳妇了,没什么负担了。老张家的二闺女还等着这笔钱去上学呢。
“葡萄卖到哪里?这里的路不好走,外面的车都不进来。”雪影问的仔细。
“葡萄卖到哪里都是决定好的。去年隔壁村听说卷芯白菜能挣钱,就慌里慌张地开始种,结果没人来收,全烂在地里。也亏得他们村的人都挺好过的,没有把年夜饭给整垮了。咱们村就不行了,如果出现这事儿,整个一年都缓不来气了。”董大娘说的无奈。
“咱们村的葡萄有人来收?”雪影问。
“没人来收。就跟你说的一样,咱村里通不了路,外面没车进来。卖葡萄都是各家找各家的门路。老张家的大女儿在外面打工,把葡萄卖给了她的老板。我家那口子在城里有个远方亲戚是搞运货的,我家的葡萄就给他,他能卖到各个小乡镇的水果店里。其他人都是想法子把葡萄弄出去,法子多的人就多种点葡萄,没法子的只能留着葡萄自己吃。”在葡萄价格这方面,董大娘看得开,无论葡萄是贵是贱,总是比种粮好。
两个人都是麻利的人,几句话的功夫,地上的花生壳都收拾到了一块。董大娘把花生壳扔到粪堆上,就着水龙头把手和脸都洗了一把。
雪影学着董大娘的样子,把脸和手也洗了洗,人顿时清爽了许多,把憋了大半天的话跟说了出来:“大娘,跟你说件事儿。你先定定心,听到后别慌。”
董大娘总是挂在嘴边的笑容倏然收住,问道:“关于葡萄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