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妈妈敛声屏气立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原本构思了半日的说辞一句都记不得了,只得吞吐道:“禀……禀王爷,蜀葵……蜀葵姑娘她……她侍候您……有……有些日子了……可……可庆禧堂一直……一直未……未曾要过避子汤,奴婢担忧得很……因此想来禀报王爷,想看看用不用……”
赵曦闻言,脸一下子热辣辣的,面红耳赤道:“不用!”
云妈妈:“……”
赵曦羞愤交加,又补了一句:“用的话我会吩咐的!”
云妈妈见王爷发怒,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响头,匆匆退了下去。
到了外面,被犹带热气的晚风一吹,云妈妈被磕得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头脑发热走了一步烂棋——她怎么能直接去见王爷?若是想要控制王爷房中之事,直接去寻那个白蜀葵不就是了!
毕竟白蜀葵是太尉府送过来的!
云妈妈恨自己头脑发热做了蠢事,抬手轻轻在脸上扇了一下,喃喃道:“真是傻子哟!”
赵曦抬起左手捂住脸,脸上的热度良久未退……
他不愿听到有人把他和蜀葵在房中的之事放在台面上来说,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此时蜀葵刚洗过澡,正带着素兰粉樱在庆禧堂后面的花园里散步。
粉樱性格严谨,素兰做事妥当,两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沉默寡言。
蜀葵虽然不算沉默寡言,却偏偏喜欢与沉默寡言的人呆在一起,譬如王爷,她觉得和王爷呆在一起就特别舒服。
素兰和粉樱默默跟在蜀葵后面,一句废话都不肯多说。
蜀葵的嘴巴很严实,王爷要出发进京的消息她一点口风都没露,庆禧堂的人并不知道。
夜凉如水,夜风中似乎带着月季花的香气,很是好闻。
蜀葵默默地思索着:明日就是五月二十了,王爷明日傍晚就要出发了,一定得想出法子啊!
她在一对并蒂开放的雪白月季花前停了下来,凑过去闻了闻月季花沁人心脾的芳香,心道:各种法子都用过了,王爷还是不肯就范,难道真的要……
蜀葵深吸一口气,悄悄握紧了拳头:为了能探查爹爹去世的真相,豁出去算了!
云妈妈离开之后,赵曦又在外书房坐了一阵子,待脸上的热度下去了,他这才叫了负责文书与书信的宋节进来,继续处理公事。
不知过了多久,赵曦随意往西边看了一眼,却发现已经快到子时了——书房靠西墙摆了一个黄花梨木高几,高几上放着一座西洋金自鸣钟。
他这才察觉到疲倦,就吩咐了一声,预备回庆禧堂。
林贞等亲随小厮和孙沛梁卿等侍卫早已准备停当,当下便簇拥着王爷出了外书房,一路分花拂柳往内院而去。
因为心中有事,所以蜀葵早早地让今夜轮值的丫鬟善睐和明月去西厢房休息了,庆禧堂正房内如今只剩下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