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葵心脏“怦怦”直跳,她深吸口气,盯着兰锐道:“审得怎么样了?”
兰锐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禀姨娘,云妈妈全都招了。她妒恨姨娘受王爷宠爱,便寻了有毒的植物送了过来。”
蜀葵没想到云妈妈招认得这么快,总觉得其中有诈,蹙眉道:“供状呢!”
兰锐把一卷文书奉给了蜀葵:“姨娘,这是云妈妈签字画押的供状!”
蜀葵快速看了一遍,见上面云妈妈交代了她为了谋害自己,用毒木毒花毒果假充名贵花木,送到庆禧堂。
读完供状,蜀葵递给了叶妈妈,低声道:“原来除了那株箭毒羊角拗和那株黑樱桃,还有一株相思豆我没认出来呢!”
叶妈妈和林妈妈让小丫鬟给她们读了供状,也都叹息起来。
蜀葵把供状放在一边,看向兰锐,藏在衣袖内的手缓缓握紧:“云妈妈院子里的其他人审了么?”
云妈妈既然要害她,那她便要借助此事,把云妈妈在王府的势力连根拔起。
兰锐忙道:“禀姨娘,其余人单独关押,还没来得及审问。”
蜀葵想了想,道:“审的时候要小心些,咱们不冤枉一个好人。”
她想了想,又缓缓道:“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蜀葵把重音放在了“坏人”这两个字上。
兰锐机灵得很,知道姨娘这是要帮王爷拔除太尉府在王府的势力,当下会意道:“姨娘放心,云妈妈的党羽,属下一个都不会放过!”
蜀葵与叶妈妈林妈妈商量了一番,吩咐兰锐道:“云妈妈押入王府大牢,单独关押,等王爷回来处置;你带着人去审问云妈妈身边那些人,待一切都水落石出,再来禀报我。”
兰锐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蜀葵彻底松了口气,起身送叶妈妈和林妈妈等离去。
众人都散去了,热闹了大半夜的庆禧堂终于平静了下来。
蜀葵呆呆坐在明间的罗汉床上,脑海一片空白,心中只余莫名的悲凉。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可是不知不觉间,雨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打在正房屋檐的瓦片上和庭院的砖地上,发出“啪啪啪啪”的脆响。
夜风带着湿漉漉的寒气吹拂着庭院甬道两侧的竹林上,发出“飒飒”声响。
因为不久前明间里有客人,粉樱让人点着了两座赤金枝型灯,枝型灯上的红烛都在燃烧着。
烛焰结了个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愈发显出了这雨夜的寂静和寂寥。
素兰见蜀葵情绪似乎不好,便去了廊下,低声叫了粗使婆子进来,让她们冒着雨把庭院里云妈妈送来的花木都搬出去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