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觉得师娘不告诉二师兄,应该有她自己的用意,或许是为了师兄们好。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告诉师兄关于“雪魄”就在李成未身上的消息,以免节外生枝,等“雪魄”到了手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凌恒放下茶杯,细细端详着苏金枝,脸上溢出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和酸楚,“去拜访了苏家后,才知原来我们的小师妹已然长大,嫁作人妻了。”
苏金枝当时压根就没想过会留下来,只是借着替嫁的机会接近李成未,取走“雪魄”就立即回神药谷的。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竟被困在此处,成了李成未名义上的世子妃。这事说来话长,她也不想让二师兄担心,吐了吐舌头说:“我那也是迫不得已。”
凌恒神色顿敛,语气微沉:“怎么?有人逼你?”
在神药谷里,最大胆妄为的师兄莫过于凌恒了,最护犊子的人也是他,所以只有凌恒敢带着她偷溜出谷,四处游荡玩耍,让她长了不少见识。只是回谷之后凌恒免不得要被师父一顿责罚。不过责罚之后,凌恒照旧还会带她偷出谷玩。
用他的话说,用小小的惩戒来换小师妹的欢快,他觉得再值不过了。
倘或一旦让凌恒知道她嫁给李成未只是为了得到“雪魄”,以凌恒的性格恐怕会立刻将她绑走。
“不是的,是我年岁大了,再耽搁就变成老姑娘了,届时就没人要了。”她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希望凌恒不要怀疑。
凌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抬手轻轻揉了一把苏金枝的头,“变成老姑娘怕甚,只要你愿意,神药谷永远是你的家,我们五个师兄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想起五个师兄的好,苏金枝心尖溢满感动,她重重点头:“我就是嫁人了,神药谷也永远是我的家,师兄们也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凌恒斜睨着她打趣:“你记得就好,怕就怕我们的小师妹有了富贵……把师兄们都给忘咯哦。”
“二师兄!”苏金枝叉起手臂,嘟嘴横了凌恒一眼。
凌恒顿时被苏金枝的模样逗地哈哈大笑。
笑声漫过花厅,随风飘进了曲廊拐角处李成未的耳朵里,刺耳极了。
“你瞧见了吗?”沉默了良久的李成未忽然开口道。
常留不明所以:“……瞧见,什么?”
李成未语气酸道:“她在冲别的男人笑呢。”
“……”常留一时无言以对。
世子妃见了自己的师兄不笑……难道还要哭吗?
花厅里,少女笑逐颜开,娇态可掬,那样的苏金枝是李成未从未见过的一面,明媚的像是阳春三月里怒放的蔷薇,纯洁又神圣。
“笑的还挺甜。” 他哼道,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就似被藤蔓纠缠住,再死死地收紧,竟疼地有几分窒息。他很想冲上去,把那张春花明媚的脸掰向自己,想要将那张脸藏起来,想要那张脸上的笑容永远只能对着自己。
“二师兄,大师兄他还好吗?”茶过三盏后,苏金枝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她藏在心里已久的那个人。
提起白鹤清,凌恒愁眉叹道:“老样子,不死不活的躺在冰泉下,如今三年之期快到了,再找不到解药大师兄他恐怕就……”凌恒垂下头,握拳闭眼,不忍再说下去。
苏金枝忙握住凌恒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二师兄放心,我一定会救大师兄的。”
凌恒睁眼,扬起唇角,抬手摸了摸苏金枝的头,宠溺地说:“救大师兄的事情就交给师兄们,小师妹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即可。”
苏金枝顺势拐住凌恒的手,以脸贴其臂,撒着娇问:“枝枝知道,二师兄最疼枝枝了。”
“你是我们神药谷的宝贝,不疼你疼谁。”
回想起她在谷中被五个师兄捧着长大,苏金枝忍不住幸福地勾起唇角。
曲廊后的李成未望着花厅里的一幕,顿时双手握拳,全身轻颤。
岂有此理,苏金枝竟然敢在他的后院里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下一秒,他拂袖向前急走了几步,又猛地顿住。
不行,他乃堂堂世子,怎么能如此掉价地凑过去。
李成未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回急走,走了几步后又顿住。
这是他的家,他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是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现在就要去花厅。
折回去几步后一想,又不行了,他如此上杆子的凑过去,会容易让对方看不起。虽然他如今对苏金枝颇有好感,但也不能因此纵了她。
之后,李成未在曲廊里走来走去,就是没有走向花厅。
常留则立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而花厅里,苏金枝依旧同凌恒聊的笑逐颜开。
“对了,二师兄,你打算在神京逗留多久?”
“说不好,也许要等到打探出‘雪魄’的消息为止。”
“那你住哪儿?”
“以天为庐,以地为铺,二师兄走到哪里都能住。”
凌恒这是又打算跟以前在外游历时,准备随便找个破庙将就吧。
苏金枝一听,立马道:“那怎么行呢,二师兄住的地方我来安排吧。二师兄你不知道,我爹不知道有多宝贝我,出嫁的时候为我准备非常丰厚的嫁妆,都足够我养师兄们一辈子了。”
凌恒噗嗤一笑,然后目光复杂地望着苏金枝,“你有那个心就够了,师兄我啊还不用……”
眼见凌恒要拒绝,苏金枝立即绷起小脸,义正辞严地打断道:“二师兄既然来了我的地盘,凡是就得听我的安排,否则二师兄就是在瞧不起我。”
凌恒一愣,旋即无奈一笑,“好,好,那就全听小师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