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莲玉伸手又给了映荷一巴掌,“就凭主子丫鬟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尊卑有序,像条疯狗,到处咬人!”
映荷挨了打,气急喊道:“你们才是疯……”
话还没说完,春华便及时捂住了映荷的嘴,皱着眉,摇了摇头。
“来人!”陈莲玉向身后招了招手,两个老嬷嬷就弯腰小步走过来,“给本宫掌嘴方采言二十!告诉告诉她,这个宫里能使用私刑的只有本宫!”
两个老嬷嬷便走到方采言身边,一个架着方采言,使她动弹不得,另一个拿出了手里猩红的板子,手臂已经举起,未等方采言说话,一个板子就落了下来。
方采言的嘴,瞬间青紫红肿,惨不忍睹!
方淳月若不是有珠儿扶着,早就跪到了地上,映荷拼命挣开春华的束缚,扑到老嬷嬷身后,想要掰开老嬷嬷对方采言的束缚。
奈何老嬷嬷身高体胖,怎么弄也弄不开。
正当方淳月吓得失神落魄之际,历默清明黄色的轿辇忽然由远而近,渐渐行来。
方淳月如同见到了救星,慌乱地跑到历默清的轿辇前,大喊着:“救命!救命啊皇上!”
两个老嬷嬷见了皇上来,也停下了手。
方采言终于得了释放,一下子禁不住力,跪倒在地上,映荷和春华将她护住了,此时她的嘴巴和脸已经全部肿了起来,而且面部充血,又流了血,整个半张脸都显得异常可怕。
她见到了历默清,竟然慌乱地用团扇遮住了下半张脸,又把头埋在了映荷的怀里。
这个人,她实在是丢不起!
陈莲玉也震惊了,连忙带着闫秀慧、赵芷柔,还有她的一众下人跪到在地,拜见皇上。
方淳月立刻一副受了极大的屈辱,泪流满面道:“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臣妾真的好怕,好怕啊!”
方淳月一边哭一边靠在了历默清的身上。
历默清皱着眉推开了悲戚的方淳月,越过一个个跪着的人,也没唤平身,只是径直走到方采言的面前。
他蹲下来,伸手扳过方采言的脸。但是没扳过来,因为方采言用力往映荷那边靠。他又使了更大的力气,这才将方采言的脸扳过来。
然而,方采言却用团扇将整张脸都护住了。
历默清轻轻地,轻轻地拂开了她的团扇,当他看到受伤严重,一脸血的面孔时,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心疼和可怜。
但是这神色很快又淡去了。
他站起来,转过身吩咐着其他人平身,声音半点起伏都没有。
他走到陈莲玉身前,用手捏起了陈莲玉的下巴,冰冷地呼吸喷到陈莲玉脸上,“你蠢吗?光天化日,宫中大路上,就敢私下动刑?”
他狠狠一扔,陈莲玉身子一个趔趄,赵芷柔适时的扶住了,才不至于摔倒。
陈莲玉顿时娇滴滴地喊冤枉,“是方采言先动了私刑,臣妾才逼不得已惩罚她的!”
“谁给你的权利?”历默清问。
陈莲玉“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历默清召来了曹荣,吩咐:“降陈昭仪为陈选侍,那两个嬷嬷罚到浣洗局,终生服役,不得有误!”
“皇上,是她先动用的私刑!”陈莲玉见势不妙,急的大喊,“你为什么不罚她!”
历默清淡淡地看了陈莲玉一眼,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吩咐道:“先给陈莲玉掌嘴五十后,再降品级!”
“皇上!”陈莲玉抓住了历默清的衣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前将她视若掌上明珠的人,竟会这么惩罚她!
历默清嫌恶地推开了陈莲玉,曹荣立刻着人将陈莲玉架住,就地进行了掌嘴刑法。
历默清回头扫了眼方采言,淡淡吩咐道:“动用私刑,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扣除五个月的月银。”
曹荣弯腰回说:“是。”
历默清点了点头,便登上轿辇,准备扬长而去。路过方淳月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他探出半个身子,向方淳月伸出白玉般修长的手。
方淳月娇羞地将自己的手搭在历默清的手中,历默清一个用力,便将方淳月拽上了轿辇,二人言笑晏晏地从方采言身边掠过,终于扬长而去。
方采言突然力尽,彻底倒在映荷和春华怀里。
醒来时,方采言躺在长清阁自己的床上,看着床顶雕刻的镂花图案,犹如一朵朵盛放的莲花。
她的脸还疼着,便□□华拿了膏药来敷。膏药敷上,感觉清清凉凉的,舒服了不少。
这时候,她的怀里忽然温热起来,她忙掏出玲珑玉,只见上面有了字:救人于身不及救人于心。
她忽然有点哭笑不得,春华见了便问怎么回事。
方采言道:“救人于身不及救人于心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春华想了想道:“该是‘救一个人不能只救她的身体,还要解救她的心灵’吧!”
“嗯,对。”方采言点了点头,“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那还有什么深意?”春华问。
“不是救人,”方采言神色略有些悲伤,“是自救。不过,”方采言忽然又换了轻松的语气,“如果只是心的解救,那受些皮肉之苦也没什么了,主要是选择原谅……她吗!”
“她?”春华不解。